守殿门的内侍,宫人,禁军阖扉不为通,眼见陈彤在这里劝阻,孔道辅气急上前,手抚铜镮大呼:“皇后被废,奈何不听台谏入言!”
高大的殿门没有一丝动摇,无论孔道辅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唤也没有半点回应,着实让人无力,叶安刚刚赶到便被范仲淹拉住道:“你有守备禁中之责,命皇城司兵卒开殿门,请官家对奏!”
这是气急了说的疯话,叶安无奈道:“且不说垂拱殿中是不是皇城司的兵卒,就算是我也没有这般的职权,你这是闯宫觐见,却不能变成逼宫啊!”
随着逼宫二字出现,一众清流顿时默然,没错,闯宫觐见,求天子对奏均未果,但若是逼宫那便是大逆不道,甚至试图谋逆。
“你虽为皇城司管勾,但也为天章阁侍制,乃是文臣清流一脉,眼下国朝社稷有危,当挺身而出同我等上谏官家啊!”
孔道辅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居然来了一手道德绑架,范仲淹大感不妙想要劝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若是反对孔道辅的话,岂不是让叶安更为难做。
但叶安并不恼怒,也不生气,反倒是对着孔道辅叉手一礼道:“孔御史说的是,不如叶安出上一策如何?”
孔道辅也觉失言,但没想到叶安并不计较赶紧道:“不知叶侍制有何良策?”
“台谏当以奏疏为上谏之本,现有人不让你们的奏疏上谏,其又身居相位……相公难道不该正本清源吗?吕相公理应率领清流请旨官家收回成命啊!”
孔道辅与范仲淹等人顿时眼前一亮,没错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官家有失察的地方,有冲动的举动,可身为相公的吕夷简却也难辞其咎啊!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中书,留下满头大汗的陈彤道:“叶侯高明啊!这群人去纠缠吕夷简,官家这便能松快些,你是不知,蓝大官以下令内侍省,入内内侍封锁联通内外的各殿门,官家在殿中亦是寝食难安啊!”
叶安微微点头道:“官家这道中旨算是一石掀起千层浪,文臣清流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只是要看此事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去,不过至少吕夷简能应对的过来,中书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陈彤嘿嘿一笑:“那都是外朝的事,同咱们不相干嘞!您是要对奏……”
想都不想叶安便拒绝:“还是算了,这时候我再入殿对奏官家,那群清流知晓了非把我烤了不成……”说完便跑路,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坑了吕夷简,同时也坑了那群清流文臣。
吕夷简是活该,在废后这件事上他难辞其咎,且不说他的阴谋导致郭皇后误伤赵祯,单单是与闫文应勾结便已算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只不过赵祯并没有追究而已,而吕夷简也付出了同样的代价,被文臣清流冲一波泄愤。
叶安并没有去中书瞧热闹,万一被人家抓住“祭旗”可就不好了,但他也打发人去中书将详细的经过汇报给自己,嘿嘿……相公被冲的场面说什么也不能轻易错过啊!
既然已经与吕夷简撕破脸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若是有机会让这条老狐狸受伤,叶安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才不会有所顾忌!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下死手,待吕夷简回过神来,下死手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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