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在叶安的到来后再度恢复了活力,就像是一群散漫的学生开学后的模样。
从最简单基础的的打扫卫生,整理内务开始,再到整齐列队,收拾军械,再到开始正常的训练,整个皇城司从一种无序的状态变得井井有条,令行禁止。
连陈琳都不得不赞叹,叶安的领兵之法,仿佛他只要站在那里,军中上下便立刻有了精气神,这份气质来源于不断从他口中发出的军令。
宫中造作所的匠人扛着家伙什来了,同时还有两块盖着红布的硕大石碑从东华门运进来,叶安让他们将皇城司的军规刻在石碑上,待匠人刻好后又同士兵们一起将石碑树在了校场。
沉重、高大的黑色石碑静静的树立在那里,让人觉得威严肃穆,但让人不解的是边上还有一块空白的石碑只不过碑上虽没有字,但却在两边刻上了流苏模样。
陈琳站在叶安的身边看了看两块石碑小声道:“这块无字碑是作何用的?你莫不是想要学唐时……”
“我疯啦?!”
叶安没好气的打断陈琳的话,看了一眼陈琳又叉手冲着蓝继宗一礼后才道:“这可不是什么无字碑,这碑上有字,只不过还未刻上去罢了,以后皇城司中为国牺牲之人定然会在这块丰碑上刻上名字,放心,你的名字死后我会帮你刻上去的。”
蓝继宗与陈琳对视一眼满脸骇然,这块硕大的石碑居然是用来刻死人名字的,什么意思?!眼下天下太平,皇城司就算职责所在也不会真有要命的差遣,怎么还要为国牺牲?!
就知道这两人不理解,叶安脸色沉重道:“皇城司密谍刺探之事不光在国朝之内进行,也会发展到党项,辽朝,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皇城司对外刺探军情,民情,如此一来文武百官便不会阻挠了吧?当然,对内探事也需进行,总不能让官家不知天下事,无论好坏都要让官家知道,就算官家当下不想知道,以后若是要问起也能从咱们皇城司中迅速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蓝继宗瞪大眼睛许久才从嗓子中出了口长气:“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这……这确是让文臣武将不再担心的好办法,虽说不是李代桃僵之计,但也能解燃眉之急,嗯!稳妥!老陈,你看看还是这般的年轻后生有办法,给你脑袋都想破了也不知如何应对弹劾,只能想出荒废诸事的昏招来!”
陈琳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废话,某是宫中的宦官,他叶安是朝臣,想法自然不同,这皇城司职司非凡,在咱们手里就要是废物人家才放心,到了他叶安手中自然就应该是天子爪牙了。”
对叶安改变皇城司的想法陈琳很是满意,他甚至愿意交出自己在皇城司所管辖的权利全部由叶安指挥,但被叶安拒绝了,皇城司的都监更多的还是同监军一样,交不交权无所谓,重要是不捣乱就成。
待陈琳与蓝继宗离开,叶安才坐在公廨中冷静下来,他这个管勾皇城司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受到了赵祯的监视,但这也没有什么,甚至是理所应当。
大宋对军权的管控早已到了变态的程度,上四军中有着大量的内侍充任监军,这些监军为的就是保证上四军的忠诚,而皇城司同样也派遣亲从官安插在军营中,为的就是防备武将串联,谋变。
老赵家是怎么有今天的?对于军权的掌控他们从未松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搁在别的朝代可大可小,但搁在宋朝能直接掉脑袋!
监军不光监察军队的部属,调动,用兵,更是监视武将的存在,你这边“君命有所不受”,他那边就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