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遇知音啊!长生果然与老夫想法相同,弊政之害在三冗,朝廷上下皆以体现,若非你当年向国朝献上土豆地瓜,恐灾祸更多,民心更乱!”
老范的一阵感慨将吴育吓得够呛,他知晓范仲淹有革除朝廷弊政之志,但你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大的口气?
吴育觉得范仲淹的口气太大,想要改革朝政,那就必须坐上当朝相公的高位,现在那位置上坐着的还是张士逊,李迪二人,你便在这里嚷嚷着要改革朝政,岂不是有些大放厥词的意味在其中?
难怪当年晏相公对范仲淹的上谏多有批驳,此人胆量着实太大了些,以为空有一身正气,便能改革朝中弊政,谁不知弊政之所以存在,还不是关乎所有人而尾大不掉!
“两位安抚使既然是安抚江淮之地的灾情,眼下还是该继续南下,我应天府外以有如此灾民,何况其江淮之州府?如有所需二位尽管吩咐,吴某不敢推辞!”
范仲淹看了叶安一眼哈哈大笑道:“吴知府倒是提醒本官了!长生,你我也该南下江淮了!”
对于吴育的逐客令范仲淹并未当回事,叶安知道人家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南京城外的灾民问题解决了,人家也投桃报李的一同上劄子向官家建议免除杂税了,也算是官场上的仁至义尽。
本就不是一路人,就没有必要上船,吴育清楚的认识到范仲淹现在不过是个朝廷特派的安抚使,本职乃是右司谏,手中要权没权,说什么大话,还在这里侃侃而谈革除弊政?简直是痴人说梦!
叶安笑了笑并未作答,转身便同范仲淹离开,只不过走的时候并没有对吴育回礼,态度极其嚣张。
他算是看清楚了,吴育这种人是典型的官场投机主义,你不能说他当官当的不好,他也为了应天府的灾民忙前忙后,但在官场的政治博弈中,人家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此时的吴育已经将范仲淹的话当作了是对自己的招揽,当然要委婉的拒绝,他甚至觉得范仲淹与叶安之间已经算是一种联合关系。
但可惜并非如此,叶安只是与范仲淹在改革这件事上有认同感,但对范仲淹的改革并不满意,甚至觉得他的规划太过大刀阔斧,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操作性。
自己算不上是范仲淹一党的,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自己可以支持范仲淹的改革,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但绝不是参与改革的一份子。
吴育的态度有一点是没错的,不登上相位就没有资格说这些大话,想要改革大宋的弊政,那就必须成为大宋的宰辅之臣,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而范仲淹现在也是在积蓄实力,此次成为江淮安抚使就是官家再给他的机会,否则安抚江淮的人选多的是,为何选他范仲淹?
至于自己……范仲淹向赵祯讨要不过是其次,这个安抚副使的位置更多的是赵祯继位之后对自己的一种赏赐,或是说一份愧疚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