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一路人,即便成为师徒也算不得是同道中人的,这个师傅给自己带来了许多东西,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只能扶着老道前往厢房歇息,路上坦言道:“二师兄的事情,师傅无需担心,只要我这云中郡侯府在一天,就必定不会亏待他。”
“还要给他寻个好婆娘,传宗接代下去也算是好事…………”
“啥?!哦,师傅的心意徒儿明白了。”
可以看出,师傅最关心的弟子还是静武,叶安咧嘴笑了笑:“师傅放心,一定寻个良家女子给他作伴,我这算是师弟的身子,师兄的命吗?”
“能者多劳,这世上你没有多少亲人,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对街坊四邻都这般的客气是为何?当为师不知?!有个师兄在家,也算是有个本家亲近之人了。”
叶安的手猛然一颤,他忽然明白为何玄诚子要执意把静武留在自己的身边,托自己照顾是假,更多的还是一种陪伴…………
同门师兄弟住在一起,即便是没有多少话题,可自己在照顾静武的同时,静武不也是在某种意义上的照顾自己?
玄诚子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对他来说叶安已经不是道门中人,从他授官得爵开始,他已经是官宦之家,与道门自然而然的划清了界限。
虽有情谊在,但却已经不是道门中人,不过叶安身上的秘密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执念,自从他入宫与刘娥这位大宋的太后对奏过后,他叶安身上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没人会再翻找出来。
“云中郡侯,云中郡侯!”
听着宣城在房间中念叨,叶安笑了笑便离开,是啊!嵩山羊肠道上的那个奇怪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宋云中郡侯叶安!
玄诚子要离开,但空空和尚却在侯府住了下来,爬上了偏院的小楼,看着一口酒,一口肉的空空和尚,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烧鸡,叶安觉得自己便多余带着吃食来找他。
“哈!难得叶候有心,既然带着鸡来了,便坐下同饮如何?今日成亲怕是没吃多少东西吧?不去寻那倾国倾城的美娇娘,反倒是来我大和尚这里,不知是该感动呢?还是该嘲讽呢?”
空空和尚吐了一口酒气,笑眯眯的盯着叶安。
“你的同门已经走了,带着三箱石蜜走的,你可以下去了,偌大的一个侯府不够你住的?偏偏如同闺中女子一般在这小楼上吃肉喝酒?”
叶安的话让空空和尚空空和尚愣住,手中的酒杯颤抖了一下后便干嚎道:“蠢货啊!上了人家的恶当居然还沾沾自喜,我大相国寺怎么就出了这些个蠢货!”
叶安的脸色瞬间难看,盯空空和尚的大肚子道:“你这话说的,三大箱的石蜜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市价还不知多少嘞!你不是和大相国寺闹翻了吗?怎生还为其鸣不平?”
“嘿!这话说的,虽大相国寺闹翻,可终究还是佛门中人,见他们落入你挖的坑中,岂能不有感伤怀?别人不知道贫僧可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石蜜来,更不会如此痛快的用石蜜抵债,唯一的可能便是有早就留下后手!”
叶安点头笑道:“果然是有明辨之才的空空和尚,辩证法用的挺溜啊!”
“什么辩证法?”
空空和尚的不解叶安充耳不闻,但却笑道:“只不过这次倒霉的不是大相国寺,而是其背后的宗室罢了。你以看穿了我的手段?”
一口美酒下肚,空空和尚摇了摇头:“贫僧没有那般的本事,但却知道你绝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更不会主动用石蜜偿还欠债!仅仅这些便知我那几位同门被骗了。”
毫不客气的扯下一条鸡腿,大口撕下一块肉后叶安便道:“没错,被骗也是他们活该,只可惜做局做的不好,只能暂时让赵宗礼倒霉,却不能祸及大相国寺…………”
大快朵颐的空空和尚突然愣了一下,随即道:“破而后立,就算你要对大相国寺下手,也不要连根拔起,终究是天家寺庙,多少留些颜面,否则便不是破而后立,而是彻底毁灭了,这与你当初的说法不一!”
“我说我反悔了你信吗?”
“不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对恶人你能斩尽杀绝,可大相国寺中并非都是恶人,你知道的。”
叶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便知晓了,但此次对大相国寺来说几乎是脱胎换骨之痛,你可莫要心痛。”
“哈哈…………破而后立……咳咳…………”空空和尚一口喝掉手中的美酒,兴许是太过急促呛得满脸涨红咳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