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顿时转过脸来,陵锦佑叫了声:“锦依!”眼中忽地涌上泪来。
经二姑姑便说:“你住这巷子里的?先领我们去你的住处。”
贞锦依连忙接了经二姑姑手上的包袱,带着她们进入自己住的小院。
贞绣珠见了她二人颇觉意外,念及上省城时二人对她的照料,不免又惊又喜,殷勤招呼。
贞锦依接了贞绣珠端来的茶水,笑道:“姐,我来给师姑她们倒茶,你去后面告诉一声,今儿可须加些好饭菜了。”说罢将腰下装铜钱的荷包取下来交到她手上。
贞绣珠一笑,忙接过来出院去了。
贞锦依一面倒茶,一面便问:“你们这样急着过来,怎的信儿也不先带一个,我们也好有些准备呀。”
经二姑姑接了茶喝了两口:“听三娘说你们姐妹在这里落住脚,我们就来了。因是事出紧急,投奔你们来的,信也来不及送。总之人在这里了,你们总不至于赶我们出门吧。”
贞锦依奇道:“是什么紧急事?不会是督办衙门赶你们出来的吧?”
布政司如今盯上了锦官院,贞锦依早知不会只对她一人下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以什么理由,把手伸到了制衣局。
经二姑姑冷冷道:“锦官院要裁撤制衣局,什么缘由我也懒得打听。”
说罢便端着茶慢慢喝着。
贞锦依看向陵锦佑。
陵锦佑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裙一边说道:“我听说是原本拨给锦官院的地方,又有旁的衙门要用。且办制衣局的款子总没给齐,上头又嫌费用大了,说本已有绣房,还要另办个制衣局,重重叠叠的浪费钱财。几下汇合起来,督办大人就心冷了。虽说是裁撤,原说了已经进了局里的,可以转去绣房。”
说着看了看经二姑姑,见她自顾取了桌上点心来吃,自己又续道:“经师姑说寄人篱下,终不是个事儿。听良师姑说你在这里开了制衣坊,就说不如来你这里。我就跟她一起出来了。”
经二姑姑补了一句:“她原不用出来的,这回是躲出来的。”
陵锦佑脸上一红。
贞锦依明白她是不愿留在景州再与良铮有交集,见经二姑姑不多说,便也不明说出来,只点头道:“这一回裁了制衣局,只怕事情未必就这么了结了。转到绣房也不见得就稳当。经师姑您是个明白的。”
经二姑姑看了看她:“你能明白这层意思,你也不糊涂。我瞧那绸庄的铺子里放的衣裳,你这裁剪的手艺不会比我差多少。你如今可用得上我们?”
贞锦依忙道:“哪有用得上用不上的说法?经师姑莫要取笑我。到底这铺子是颉家的,我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只做些自个儿会做的手艺谋生。你们乐意来帮我,我们姐妹高兴还来不及。就只我这里的生意还没开过张,就怕……”
经二姑姑道:“你怕我们要你工钱不成?”边说边站起身,瞧瞧放在一旁正在缝制的衣物,“既还没开张,你也不用开工钱给我们,有什么活儿分给我们做,收到了钱再给我们也不迟。我们并不白吃白住的,照样付房饭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