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真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还没有情形过来:“说什么?”
秋月看了看冬香,拿过那张明黄色的上谕:“你自己看。皇上调你去御书房伺候呢。”
沈韵真迅疾展开上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着医女阿真即刻前往御书房,任御前近身婢女。上谕墨香未散,是皇家御用的松烟古墨。
沈韵真愕然揉揉眼睛。
“恭喜你啦,阿真。”秋月笑了笑:“书上说苟富贵,勿相忘。以后我和冬香还要指望你照应呢。”
“那是自然。”沈韵真虽然惊愕,却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这个南景霈是怎么想的?才刚把自己调回太医院,又把自己调到御书房?
不对,御书房?沈韵真这才意识到,上谕写着御前近身婢女六个字。
近身?南景霈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难不成是忘记上次自己刺杀他的事儿了吗?
沈韵真揉揉眉心,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得下床。打水洗漱完毕,出去喘了口新鲜空气,才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些许。
“还没问你,昨儿个你好端端的,跑到水渠干什么?”秋月走出房间,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沈韵真一时语塞,竟编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昨儿我好像掉进了水渠,是谁救了我?”沈韵真不答反问。
“是司珍局的小顺公公。”秋月凝着她:“你们两个很熟吗?我记得,上次你挨打的时候,他还替信王给你送过药。这次又这么恰到好处的救了你。”
沈韵真默然半晌:“也没有多熟悉,就是之前在司珍局做事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想着,太医院赏的粘糕多,司珍局赏的未必够吃,就想拿给他,好歹也算个谢礼。约了水渠边上,没想到一失足滑了下去。”
“是这样?”秋月凝着她,似有些不信。
“是啊。”沈韵真的目光游移到别处。
这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脑袋也跟着活络起来。
想来自己去祭拜家人不过是突发奇想,之前并没有告知旁人,怎么会有个陌生男子守在那里?脸上还蒙着黑布,生怕自己看见他的相貌似的。
这人手劲儿很大,想必是精挑细选出来对付自己的。
沈韵真咬咬嘴唇,坏了,这个人不可能是提前守在水渠旁的,一定是一路跟踪自己过去的。
这样看来,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人的监视之下。
这宫里的主子们想监视自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南景霈,淑妃,都有理由监视自己。可今日晨起,南景霈却调自己去御前侍奉,摆明是知道自己昨天没有淹死。
莫非这个黑衣人是南景霈派去的?
沈韵真想不清楚,也来不及多想,南景霈的上谕说旨到即行,也就是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了。她得赶紧收拾了东西,去御书房报道。
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银两,沈韵真匆匆赶往御书房。
东来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哟,阿真姑娘,这么快就好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