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那日皇上崩后的事又说了一回。
楚玥再不能淡定,在大殿之上来来回回的大步踏去,愤恨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竟然有人偷了传国玉玺,这还了得?秦将军,昨日抓到的人可是审过了,结果如何?”
“回太子殿下,宁死不招!”秦衍淡漠的回了一句。
楚玥向秦衍看去,带着三分的责怪,“秦将军把人交给本太子,由本太子亲自审便是!”
秦衍并不回话,亦做未曾听见一般。
“你……”楚玥恨恨的看了秦衍一眼,“靖王爷爷,如若有人私藏了传国玉玺该当何罪?”
楚靖眼光斜了一眼殿外,厉声道,“当诛!”
殿外,初冬的阳光带着晦涩,不阴不阳不死不活。
楚璃在那声当诛未落时,踏着那并不温暖的阳光进了大殿。
楚璃眼底有着极度的惊讶,但这惊讶太过刻意。他不咸不淡的开口嘲讽道:“皇兄,这天下并非唾手可得啊!”
楚玥听得他的轻谩,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猫,握紧拳头强忍下怒气,“可不可得也与璃王并不相干……”他将那‘璃王’二字咬得极重,有意无意的提醒着楚璃的身份。
“靖王爷爷,楚璃来迟!”
他一身孝服,硬生生衬托出不羁的味道,竟比平日里的锦袍玉带时多了几分洒脱,只那嘴角的笑让这初冬的阳光寒得彻底。
他心里怒责先皇心盲,帝王之位原非自已莫属。楚玥几斤几两他心里最清楚不过,生前也曾纵容自已培植势力,拉拢群臣,却至死仍是把皇位传与了疑心和妒心皆重的太子,怎能令他不愤怒。
昨日夜里,他便从深埋在宫中的暗桩处得到消息,已知传国玉玺丢失;且安玉卿亲自确认过,并非太子之人所为,这才聊解了心底快藏不住的恨意。
来日方长,只要传国玉玺无法在百日之期回归朝堂,楚玥这帝王之位怕是再没那般容易,哼!自已可也不是吃素的。
“蔡公公,请先皇遗诏与璃王一观!”楚靖手捻长髯,他兄弟二人为争这帝王之位,于先皇在世时便已互不相让。如今……忽然觉得头疼难忍,不由得又怪楚渝糊涂。
心里暗暗想着,过得这两三日,是该找上东方寅和慕征共同商议此间之事。
楚璃带着三分恭谨,跪在大殿之上展阅了先皇遗诏。
“哈哈,父皇啊父皇,好生糊涂!”楚璃起身将手上的圣旨交还给蔡公公。
楚玥眼底忽现一抹喜色,“楚璃,你竟敢在父皇丧期指责于他,该当何罪?来人呀,将楚璃押到大理寺等候发落!”门外瞬间跑进来两个身着太子府铠甲的侍卫。
“这金銮宝殿也是尔等轻踏之处?”楚靖抬起眼睛冷冷的盯着将要靠近的侍卫。
楚璃云淡风轻的看着楚玥,“皇兄也不必如此急迫就治了本王之罪,你道这皇宫还是从前的皇宫吗?”
他话音未落,门口处整整齐齐的落下四人,皆江湖打扮,傲慢无礼。
楚靖急怒攻心,“都给我滚出去!”
并无人因他愤怒而有半分退却。
“秦衍!”楚靖声音凛冽。
秦衍拧眉拍了两下手掌。
后堂里由程雷亲自带队跑出来四五十人,或手持利刃,或弓箭弩器,整齐划一。
楚璃并无半分惧色,“还说父皇不糊涂吗?二虎相争必伤其一,他授兵符与秦将军,难道就能止了这场争斗?哈哈,我真的很想瞧瞧,无信无印你到是坐的哪方帝位!”
一甩衣袖快步往大殿门口而去,四名护卫紧随其后,片刻走没了影子。
秦衍寒着一张脸头不抬眼不睁的出了殿门口,不知去向。
慕轻烟睡到日上三杆才缓缓睁开眼睛。
后院极静,她宁神往外探听,竟连平日酒庄里沸腾之声皆不可闻。
松开手上搂抱着睡觉的枕头,掀开被子下了床,自已往柜子里翻了一身素白云锦穿在身上。“三九?三九?”
喊了两声,三九未应。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都死哪去了?”一边往水盆里净了脸,漱了口,推开窗户往院子里四下看去。
正自费解时,三九和苍辛自后门进院,小心的往后看了看才闭了院门。
“少主?”三九第一眼就看见慕轻烟靠在窗边。
他和苍辛一前一后敛去脚步声上了楼。
“少主,封城了!”三九急迫的开口。
慕轻烟转身走了两步坐在桌边,“封城也对,传国玉玺丢失,是要好好找上一找的!”
“少主,明日可是要按计划南去?”苍辛亦坐在桌前,自行煮水泡茶。
“嗯,四更天城南湖畔,准备好马匹!”慕轻烟暗自想着,如今封城,往来不甚方便,但总归事急,就算可能遇上秦衍也不得已了。
苍辛瞧着她决心已定,不便再劝,“少主此去凡事需谨慎,南地多怪异,小心为上!”
慕轻烟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安心,只当我去玩了一回,何需草木皆兵?”
“少主,半年前所谋之事已成大半,你此去不知归期,带着三九留守武陵城,以备及时传递消息如何?”苍辛颇有些担心。
三九连忙接话,“少主……”
慕轻烟看了看他急色的样子,浅浅的泛了笑纹,“也好,我若今日不带上你,怕是你也会偷偷跟着,去准备罢!”
三九脸上喜色不禁,“遵少主令!”
“苍辛,东楚国丢失了传国玉玺,京城怕是要热闹些日子,凡事你自已衡量,时刻关注北地异动。”慕轻烟忧色道。
“少主安心,此间还有四九和青衿相助,无需担忧!”苍辛今日特来送她,实属不放心。
慕轻烟想着昨日收到的消息,近日鹿城颇有些不宁,和北漠往来频繁过密,不得不堤防。自已在南地不知几时方归,东楚新皇未及登基,若北漠此时闹得急了,南诏再攻栖霞,东楚将腹背受敌,就算胜数再高,也会劳民伤财,于国不利。
忽然想到昨日宫墙下使剑之人,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人身形有些眼熟,遂模仿着那人出剑的招式向着苍辛攻了过去。
苍辛看她出手缓慢,一招一招喂来,不似进攻到象是要他看清楚一般。随着她的速度接了几招,是了,这并不是少主的路数。
“可认清了,这是哪家的武功路数?”慕轻烟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