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陆贵刚刚说怀真那小子来过,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又走了!下次他来,我要骂他!”陆贵走后,老人继续不满。
陆离小心翼翼问道:“他总是来看您?”
老人道:“是啊,也就是他来陪我玩了,不过他老是不说话,只是笑。不像以前话特别多,天天乱叫乱喊跟你父亲母亲拌嘴,老是被你父亲揍。肯定是被陛下骂多没有皇子样,就成这个样了。”
陆离没有搭话,沉默着把老人扶起来,帮他穿鞋。
晚饭时,陆子昊并没有跟他们一齐,只是着人过来说了一声。
晚饭后,陆离又陪着老人聊天。
老人絮絮叨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陆离却十分认真地在听,听到好笑处,爷孙俩一齐哈哈大笑,整座院子都是笑声。
好久之后,老人才意兴阑珊,沉沉睡去。
陆离看着他睡过去后,便去一边陆贵为他准备的厢房里睡了。
天稍稍亮,老人就已经醒了。
陆离陪他吃了早饭,扑了会蝴蝶,估摸着时间,便跟老人说道:“爷爷,我今天有事情要忙,中午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老人正在数着网格罩子里的蝴蝶,没空搭理陆离,随声应了他。
陆离便离开陆府,前去寰丘坛。
陆离到的时候,王飞还没有到,他便跳上路边的一棵二丈多高的海棠树上等他。
四处打量时,却见王飞打远处走来,在跟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拉拉扯扯,仿佛在争执。
陆离刚想过去看一下,便见王飞骂骂咧咧地从捆灵袋里拿了一些玉石之类的器件给他,青年便满意地离开了。
陆离跃下树,出现在王飞边上:“刚刚那个是来追债的?”
王飞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没好气道:“陆离大佬,能不吓人么?就是追债的,而且还是上辈子欠到现在的,是我那混弟弟。”
陆离惊讶了:“为什么你这么高大,你弟弟那么瘦小?你小时候把你弟弟的那一份饭给偷吃了?”
王飞脸色十分不好,冷哼道:“偷吃?他娘的不把我榨干就算不错了。谁知道是不是亲生的,你他娘的要问问我娘去!”
陆离怕玩笑开过头,再说家事自古难断,便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便一齐猫在寰丘坛正门前的一棵海棠树上,等着大皇子姜怀德出来。
王飞百无聊赖,斜躺在树干上抖腿,弄得整棵树都抖了起来,惊落了海棠花,花瓣纷纷扬扬地四处飘。
陆离眉毛往上挑了挑,忍不住道:“王飞你对自己的体重就没点谱?等会整个人掉下去出洋相,我可懒得捞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上面干嘛呢。”
王飞搭腔道:“我就抖,要么你就下去。”
陆离修为不够他高,打不过他,也懒得跟他辩,自己跳下树去,抱手在树下倚着。
忽而觉得脚下有些搁脚,低头看了看,发现是一块石头,白得发亮,便弯腰把它给扣了出来。
定睛一看,果然是他那亲生父亲四处扔的鸡蛋石头,上面圆润的草字似乎让他看见了雕刻它时,它的主人是怎样的神情。
用袖子擦了擦,已经失边的几个字勉强可以认出来——大道废,仁义生。
陆离想了想,觉得自己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但又不明白它们的意思。遂不再纠结,看了几眼后,还是把它收进了捆灵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