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很轻很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像小时候无数个慵懒的午后,在悠然舒畅的竹间走廊里,阿娘哄他睡觉时一样温柔。那时候还有婉转悠扬的鸟儿歌唱声,有徐徐柔软的和风拂过,有阿娘怀里最温暖的温度,还有偶尔传来的悠长的牛哞声,有村人闲月里欢畅的笑声。
“固守本心,放开一切,让气自成循环,环绕五脏六腑。”说话的声音依然低沉且温柔。
于是陆离彻底放开一切,不再强制地牵引自己的气,让它们出自本能地去维护这一具残败的躯体。
出乎意料地,气海里的不知名形体竟开始变换形状,形成一个圆圆的白苞,开始徐徐盛开。陆离模糊地想着,这不是海棠花么?他的气之象竟然是海棠花啊。
白苞盛开后,一切再不须陆离控制,新生的气自主地开始修复自己的五脏六腑和经脉,缺失的开始重新生长,像春天微雨过后,冒出尖尖嫩绿的野草一般,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多久,陆离暴怒难抑的情绪难寻踪迹,剩下如清浅溪水般的安静。
他的眼皮被人轻轻掀开:“眼瞳已经变回黑色,暂时脱离险境。”
陆离便顺势张开了眼皮,一双带着岚光秋水的眼睛闯了进来,陆离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果然是你,石安歌。”
石安歌也看着他,回道:“嗯,是我。我给你一样东西,助你祛除己身体内的杂物后,再说其它。”
陆离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石安歌便拿出了一样粉白粉白的半寸左右宽的物事,割开他的手腕,把它放在流血处。
那虫子像是嗅到了什么能让它兴奋的东西,立马蠕动起来,分泌出与它身体颜色一样的液体,与流出的血交融。
一边的石安歌道:“这液体有用,我帮你把它引至你全身去,你要放松,这样效果会更好。”
陆离又轻轻地点头,停了停,道:“要全脱衣服么?”
“我无碍,你随意。”
陆离“哦”了两声,开始运气。
青光与黄光在山洞里交替着,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
直到粉白的蛊虫褪色,变成僵硬的灰白色,最后掉落在地化为灰末。陆离的五脏六腑终于在气之象和蛊虫的帮助下恢复如初,气海充裕,八经十二脉里也开始生生不息地流转,身上一直压抑的狂暴也彻底消失,整个人到达了一种新的状态。
要不是顾着外面情况不安定,陆离真想长啸一声,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山洞里的黄光和青光开始消失,陆离摸索出玉牌,亮起莹白灯光。
他露出笑容来:“幸亏没有失智到把玉牌也给丢了。你的脚应该没事了吧?”
石安歌“嗯”了一声,正在低头弄着手里的东西。陆离顺着灯光看了过去,见她正在编织着几根嫩绿的草,细白的手指修长又灵巧,不停地交织着。
陆离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编织一个草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