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在艰难地做着选择。
他吞了口唾液。
石安歌没有出声打扰他,只静静站在树杈上等他回复。
又过半响,陆离笑出声:“算了,我陆离是个没天赋的。既是没天赋就一定有其中原因在里面,还是不作痴心妄想为好,一步一个脚印修炼才是我该做的。”
石安歌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赞赏,声音一如往常地平静:“好。那这把弯刀你收好,关键时刻会自行凝成保护罩护你一命。只有一次。”
说罢,伸出的手掌心青光一现,一把三尺来长的弯刀带着刀光一闪而出,一条长长的青色狼纹在刀身上若隐若现。
陆离拿过,在手里掂了掂,直叹好刀。
石安歌说了句“再会”。便在林间纵跃起来,不一会儿,身影消失在林子深处。
陆离反应过来时,只能苦笑。
这石安歌,做事就是干净利落。
天气越来越冷了,战事却越来越紧张。
陆离早晨起来,打算去附近的河边洗漱一下。
去到那儿,却傻眼了。
一整条河竟然都已经冻结起来,硬邦邦的,漫着惨白的冷气。周围的树木也是光秃秃的,空余几只寒鸟立在上面。
这时候,一个六旬左右的樵夫背着一捆柴路过。嘴里念念有词:“这鬼天气呵,冬至都没到,怎么就冷成这个样子了!真是老天爷不给饭吃咯。”
他见到陆离手里拿着个盆子,身上衣衫单薄。吸了两口冷气:“小伙子,这河已经结冰了,这么冷的天,就不要来河边冲凉了。看你穿的,不冷么?最近到处都是炮火,还是少出门为好。”
陆离朗笑道:“谢谢老伯关心,我也没料到这河水这么快就结冰了。”
“唉,这打仗打得气候都变了。这河以前都是过了冬至后才结冰,不晓得今年是个怎么回事。”老樵夫黝黑脸上的皱纹在冷峻晨光里松动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老伯是说以前这溪河都没有这么快就结冰?”陆离问。
老樵夫呼出的热气散在冷气中:“是啊,不仅是河,就连家里的井水也是早已结冰。还有更奇怪的咧!家里的鸡鸭啊,邻居家的牛羊啊,整夜整夜地不回笼,整天呱呱叫着要扑棱出去!要跳出圈去!还有那些老鼠,整天整天地在屋子里乱窜,连猫也不怕哩!不晓得是咋个回事。”
陆离心中疑窦顿生,他自小就与动物打交道,知道动物的感官一向比人灵敏。如若有什么反常,怕是有什么异象要发生。但这也不排除最近战事频繁的原因。动物被惊扰到了,也会这样。
老樵夫叹气:“看来,它们也是预知到方舆国这天就要变了吧。唉——”
叹完,又叫陆离不要老是出来走动,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现在前方缺人,像他这个年纪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去上战场。
陆离看着老樵夫有些蹒跚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远去,依旧往河边走去。
御气融冰,装在铜盆里加热。匆匆洗漱完,回了据点。
今天是雲州城最重要的一战。
守得住,雲州还可以苟延残喘过完这个冬天。
守不住,方舆国今年连年都过不了。
陆离被安排在军队后方监防。
“大家注意了,东南方向半里处,有大量的敌方炼气者。”小队长小声嘱咐,“来两个人跟我去调其他队伍过来。”
众人应了一声。
有两个人跟了小队长离开。
“看来今天没得休息咯!”一名炼气者拍了拍自己被冷风吹得发硬的袖子。
陆离合起双手哈了口气:“可能还会打起来呢。“
一名女炼气者蹦跶了两下,动动自己僵硬的双腿:“也真是难为了这些士兵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别着脑袋去打仗。今年的冬天也真是冷得出奇,我的脸都已经被冻得做不成表情了。”
“我们还可以御气驱寒,士兵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很多伤兵就是因为挨不住冻,活活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