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离依旧辰时初便起床洗漱。
他站在洗浴室头疼欲裂地从镜子里看着眼底发黑,面如土色的自己——昨晚他是倒睡在被面上过了一夜,再加上他是在胡思乱想中睡过去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导致做了好几个梦,睡眠质量自然不好,所以成了现下一副精神不佳的面容。至于梦中几何,睡醒全忘。
他对着镜子里面色差劲的自己苦笑着,怎么心里素质差到了这个地步?像个小姑娘一样怨念,不就是得了个别人送的参赛资格嘛!别人想要都不得呢!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要不起,看那么重作甚,说到底自己还是放不开。
他用力拍了拍脸,算是给自己打气,好去应对今天的一切问题。
由于今天不用上课,所以陆离去尚文阁喝粥时,没遇到有几个熟人。想了想他给穆灵均打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算是对他昨晚安慰自己的补偿。
回到东舍门口时,守门的唐大爷正在“哧溜哧溜”地喝豆浆喝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陆离刚想给他打个招呼,那唐大爷刚好就把头抬了起来,笑道:“小伙子不错嘛!把陆子陵留下的生死局破了,我果然没看错人,继续努力,戒骄戒躁!”
陆离听他这么说只好挠着头发笑了笑就抬步离开了。
走到二层小楼下,刚好穆灵均洗漱完走出来,陆离扬了扬手上的包子豆浆:“早上好,给你打的早饭。”
穆灵均倒是没表现的有多惊异,依旧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多谢了,倒省了我多跑一趟的功夫。”
讲完就在门前石桌坐下,陆离把包子豆浆递过去给他。
穆灵均这人一向是洞察人心,且为人彬彬有礼,待人接物处处有个度。知道怎么处理好人际关系,该说的话一句不会保留,不该说的话决计不会多说一句。这样的性格,不相熟的人与之接触,会产生好感,但也会有距离感,相熟的人会明白这是他为人处世的一种方式,是来自他家族的底蕴,骨子里的教养,与之相处之如沐春风。
陆离想克己复礼大概就是这样吧。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决计做不到这样的,他是做不到与昨晚还在闹孩子气的室友第二天依旧可以云淡风轻,仿若无事一般相处交谈,这就是为人处世的差距。但陆离对此还是心存感激的,感激穆灵均没有揪住他的丑事不放。
初夏的晨风总是蕴含着些许清甜的花草香,像是幼嫩生命的青绿,总是让身处其中的人生出蓬勃的动力。
栅栏已经缠满了嫩绿的藤萝,琉球花依旧开得红红绿绿,两排翠绿的佛肚竹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穆灵均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见陆离依旧站着,问道:“你要等我吃完一起去礼工司?”
陆离回过神,打哈道:“没,我等下就去交完大赛中获得的灵物,还要去系里的操练场练一下这几天领悟的实战技巧。”
穆灵均放下手中的包子,笑道:“那就去好了,这里看着我做甚,我要晚点再过去,人多不好走。”
陆离想着回答他,恰巧此时那韦耳从一楼后的洗浴室里走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泽,看到陆离在与穆灵均谈话。不阴不阳地插话:“哟,这不是破了大将军留下的生死局的陆离陆智囊吗?一大清早就开始勤苦练习了,是啊,讨好人这门嘴上功夫是要多练的,毕竟一千个人有一千副面孔,这条路可不太好走。”
刚来学院之时的陆离,对于大城市里来的同龄人来说,不论性格和打扮都过于朴素,与韦耳看待事物的角度大不相同,偏偏韦耳是个喜欢挑刺,欺软怕硬的角儿,陆离又不是个软性子,二人住同一栋小楼,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有诸多摩擦。
所以韦耳与他一向不对付,说出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去。穆灵均看了一眼陆离,见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
陆离像是听不明这话里的讽刺,笑着看韦耳道:“会说话自然是门本事,很多人想学都学不来。”
韦耳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趿拉着脚步前去尚文阁吃早饭了。
陆离看回穆灵均:“那我就去礼工司了。”
穆灵均和气地点了点头,继续吃他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