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中昏昏沉沉的陆离感觉好像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脸,模模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在喊他。
“阿离,快醒醒,不睡了,到学院了。”杜若轻轻拍着陆离的脸。
“唔……”陆离不满地呻吟一声,挣扎着撑起沉重的眼皮,迷茫地看着眼前一身青衣的杜若,脑子迟钝地思考着眼前是什么地方,他现居何方。
待他神思渐渐回转过来,方明白自己是在驶往方舟学院的五轮木气车上。身上传来一阵阵沉重的钝痛,他是坐着睡过头的,姿势不对,醒来自是累的紧。
一边徐莺莺正在叫醒也是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方舒志。同车的人都已走了,只剩下他们四人。
待几人下车来,与御车师傅告别,目送着车远去。
那两丈高,三丈宽的海棠花镶边鎏金大门对他们敞开着,一股熟悉的归属感和踏实感向陆离扑面而来。
他感叹道:“方州学院我回来也!”
杜若笑道:“看把你想的,赶快回去吧,记得你们是因私事而请假的,回去同学问起可别漏了馅。”
还未待陆离问,那徐莺莺便问道:“杜若姐,那你是不是要回药馆去?”
杜若摸了摸徐莺莺的头回道:“是啊!为着这小子,我都旷工了差不多半个月,下个月只能喝西北风了,再不紧着回去,药馆老板可就把我给辞掉咯。”
陆离愧疚道:“杜若姐要不你来我们学院尚文阁吃饭,我玉牌里还有许多通宝,可以供我们过完这个月。”
一边的方舒志也赶紧道:“是啊,杜若姐我玉牌里也有剩余通宝,养你没问题!”
杜若笑道:“得了,知你们有心了,饿不到我的,走了。”曳曳青衣,背着夕阳而去,自有一度潇洒风流。
“杜若姐是真潇洒!”徐莺莺感叹。
“嗯嗯!”一边的方舒志拼命点头附和。
陆离三人迎着夕阳,阔步走在水泥大道上,六丈高的椴树被镀上淡淡的金色,树叶婆娑,飞鸟归家,一派平和之象。
暮春已过,夏天就要来临。
幸亏是在晚饭时分到达学院,没碰上多少个同学,不然光是寒暄就足以耗费掉整个傍晚。
与两人分别后,又跟守门的唐大爷交代了几句,才终于看到那栋梦过几回可爱至极的原木色二层小楼。
栅栏边的琉球花依旧开的热情似火,门前的石桌上,三个穿着黄色绸衣的室友正在埋头吃饭。一个端端正正坐着,吃相斯斯文文;一个烦躁地挑拣着碗里的饭菜,十分不耐;一个一边扒饭一边看着边上的书,十分专注。陆离看见这一幕,心来无来由地暖起来。
“我回来了!三位可有留我的饭?”陆离提高音调喊道。
三人抬眼望去,看见陆离的时候都反应不过来。
绿城生活孤苦,再加上罹此大难,生活条件自是拮据几分。他们眼前的陆离穿着一身不知从哪捡来的短褐,风尘仆仆,头发乱的像鸡窝,嘴边都是青碴,活脱脱一个流浪汉。
还是穆灵均从陆离的声音认出了他来,惊道:“陆离,你咋的成这么个破落样?”
修炼成痴的曹永文吃惊道:“你是陆离?路上被贼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