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认识她,她也认识他。
不正是昔日在杭州香楼,与宁叶红一同执行任务,“妹妹紫色很有韵味”的那个紫韵么?
嗯……今夜再见,还是那么有韵味。
“我本以为与紫韵姐只是红尘过客,没想到今夜有幸还能在青州相见,咱们还真是有缘。”
宋澈笑着打招呼,紫韵却板着脸,好似并不待见。
宋澈不免有些尴尬,“我们路过青州,要来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谁料紫韵却来了一句:“需要给你安排侍寝的女人么?”
宋澈愣了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紫韵冷冷瞥了一眼南宫月与卢京香,轻喃一句:“有自带的玉蒲团,我想也不用了。”
她转身走到门口,回眸斜了一眼,“后院有客厢,你们就住那儿。”罢,昂头离去。
宋澈有些摸不着头脑,印象之中,话都未曾与她过几句,怎么搞得有深仇大恨似的。
“哼,你才是蒲团呢!野山鸡装什么彩凤凰?竟敢如此无礼!”
卢京骂着重重关上房门,又与宋澈道:“老板,以你的职权,让她跪下她便得跪下,让她翘起来,她绝对不敢趴下去。”
宋澈摇了摇头,若每个讨厌你的人都要去追究缘由,那你这个人也挺讨厌的。
“还是吃饭吧。”
连续五日舟车,实在有些疲乏,草草吃了些饭食物,宋澈便打算下去休息,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呼喊:
“紫韵姑娘!紫韵姑娘!”
花魁要出场了么?
确实还没见过这很有韵味的紫衣妹妹跳舞,宋澈饶有兴趣,推开窗户,居高临下恰好可大看舞台——
她似精灵般起舞,妖娆的身姿,倾城的容貌,动饶风情,值得被所有人青睐。
“她这支《醉江仙》,不如南宫姐跳得好,乐姬琵琶也弹得一塌糊涂,怪不得只能在青州献艺,到了红楼十二斋,只怕连台面都上不了。”
卢京香口头虽在贬低,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丝嫉妒。
见宋澈瞧得如此出神,南宫月道:“我们虽离开了红楼,技艺歌舞却不曾落下,老板若真心要赏,不如回房我们单独为您奉献。”
宋澈微微摇头。
卢京香挤着嘴角,“老板原来喜新厌旧。”
格局了不是?
他宋澈何许人也,岂可能为美色所沉沦?
让他目不转睛的,是台下第一排雅座,衣着富贵的几个男人。
青州城外饿殍满地,城内却如此奢靡,不用想都该知道,影吸血鬼”存在。
若连救命的粮食都贪,岂能让他们过得自在?
这时,台上一舞作罢,紫韵颔首谢礼,台下争先打赏。
“黄老板,赏三百两!”
“徐老板,赏五百两!”
“孔员外,赏一千两!”
青楼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却不肯施舍半文,赏流民一碗清粥。
施舍是情分,不施是本分,可若是将本该施舍的钱,拿来打赏歌姬,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既已来到青州,官府不作为,那他就帮着干点儿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