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侯宇轩艰难的推了推眼镜,跟唐姝最开始得知这件事那样感到十分头疼,“你已经属于一种被追杀的状态了。”
唐姝心平气和,泰然自若的点点头,说道:“是啊。为什么那些傀儡士兵仍然没有按计划冲出来干掉我,想必其中的变故就是杜兰德喝了我的血后实力恢复了。”
“虽然我觉得那些傀儡士兵是为了保护这本生命之书才存在,但他对傀儡士兵是有一定的掌控能力的,只要不违背保护生命之书的初衷,暂缓傀儡士兵来追杀我的时间对一个恢复实力的强大吸血鬼来说应该不难。”
唐姝气定神闲的冷静的分析,丝毫没有被追杀的那种紧迫感。
“给杜兰德公爵带来危机感的是女巫阿丽莎,他感知到了女巫阿丽莎在计划对付他,所以他也要做出相应的准备。”
带着裂痕的白橡木锥,在唐姝手中习惯性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唐姝手指灵活的让白橡木锥逆向而行,反手握住它。
“当啷——”
唐姝顺手将白橡木锥扎在生命之书上。
白橡木锥萦绕黑气的尖端怼住书的封面,半点都没扎进去。
唐姝偏偏头,虚着眼睛。
虽然生命之书在地底城堡呆了几百年都没有事儿,但是唐姝总想试试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毁掉它。万一呢?
真可惜,这个方式不成。
唐姝拿起白橡木锥,重新转动起来。
“女巫阿丽莎的野心似乎不止于此。”侯宇轩说道,和唐姝心中的所想一样,“从她的行为上来看,她似乎想控制伯灵顿,现在连码头都归她管理。”
苏绸担忧的把双手绞在一起,眉头皱着。
“那这样看来,女巫阿丽莎还会把船票给我们吗?毕竟我们其实并没有完全按她所说的去做。”
“尤其是我。”唐姝晃着腿说道,语气没有半点悔过之意,“虽然我们能按照女巫所说的做,按照我的特殊情况我也未必会死,这样也能达成女巫的要求。然后我们拿着船票就走,毕竟这里的人听上去跟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关系。”
“其实就算是现在,我们也可以去找女巫阿丽莎改变契约,得到船票一走了之,毕竟从利益上来说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唐姝的眼睛盯着一个地方看,其实并没有真的在看什么东西。
她漆黑的竖瞳里星星点点的金色迸射,妖异骇人。
“可这么做我不开心。我讨厌这个女巫,也不喜欢这个故事。”
唐姝如实而言。
她的话听起来很幼稚,不成熟,语气既倔强又偏执。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女巫达成了她的野心,掌控了整个伯灵顿和森林里的傀儡士兵。也许她的传奇还会继续,她会进军伯灵顿之外,没有人将她禁锢在这里。”
唐姝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生命之书的封皮。
“其他人却被她禁锢,那些或是有罪或是无辜的人。”
唐姝抬眸,看着侯宇轩的眼睛。
侯宇轩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姑娘眼中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曾经在纽约的时候,我就不想这么被动而为。我想做出改变,结果却按照别人的想法行走,一事无成,还失去了挚爱的伙伴。”
“我要害怕吗?我要妥协吗?我要被动的按照别人的意志做他们想好的事吗?”
唐姝语气没有太多波澜的问道。
李晓昀等人不敢开口,唐姝身上的气息太过可怕,她就像一把刚抽出来的宝刀,任何人在她的锋芒面前都要暂避。
“当然不。”
唐姝轻声说道,眼睛里的倔强与偏执尽显。
“这一次我仍然要主动出击,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
唐姝最后一声尾音落下,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其实我也这么希望的,但我没这样的能力。”侯宇轩叹了口气,“跟这些超乎常理的家伙斗智斗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过,有你们在可以一试。如果一味的求生,那也太没有人情味儿了。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拥有更多复杂的感情吧。”
“听起来真像打倒奴隶主。”李晓昀把腿盘到床上挑了挑眉,“满足女王的需求逃离这里,听起来可没有打倒女王那么刺激。”
“我挺喜欢胖老板的。”侯宇轩惋惜的说道,“想到他之后会活在女巫的阴影之下就不太舒服。老板娘也是无辜者,不就被女巫害了嘛。”
苏绸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三个人,小声说:“我随便啦。”
“突破口仍在我。”唐姝转着白橡木锥,在苏绸等人考虑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她就在想接下来的行动,“你们还在手契约的控制,不要大意。”
“我带着生命之书,杜兰德公爵找到我只是时间的问题。”唐姝垂下眼睑思考着。
“如果在这个时候我去找女巫阿丽莎,那么他们夫妻两个一定会相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杜兰德公爵多半会选择去对付女巫阿丽莎。”
“他们打起来对我们当然有利,在此前,我会去找阿丽莎质问她船票的事儿,要是能刺激她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眼那再好不过了,她一定不会想到我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唐姝勾起唇角,猩红的嘴唇仿佛带着眼镜蛇一样的剧毒,亲一口就能死绝。她的气质已经和最初在江城的她大相径庭。
“接下来,对付我的就是还未打过照面的傀儡大军了。”
“不打开生命之书杀死其中杜兰德另一半的灵魂,就无法真的杀死他,但女巫阿丽莎应该有禁锢住他的后招。你们帮女巫阿丽莎对付杜兰德公爵,我想这应该不违背契约的内容。”
“期间我要做的就是活过傀儡大军的进攻,这个时候不妨让我把书放回原位,他们就没有再攻击我的理由了。”
“对付完杜兰德公爵后,麻烦的就是女巫阿丽莎。不过,她应该想不到我能免疫多少魔法。”
“肉体凡胎的女巫,能承受我的多少攻击?”
唐姝轻声问道。
她轻轻的仰起头,露出流畅的下颚线。
可是之后呢?
无辜的男孩仍然被囚禁在高塔之上。
那么一瞬间,唐姝的眼神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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