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牢关。
宽敞大厅内。
王干炬坐在一张铺有虎皮的黄梨木大椅上,俯视着在场诸多反贼校尉,以及一些负责管理的吏员,平静问道:
“宋军师,我军还有多少钱粮?”
老宋头身为昔日效谷县粮吏,老班底,对于血巾军的家底,可谓是如数家珍,恭恭敬敬答道:
“关内库房之中,尚有存银四百万两,古玩珠宝千件,皆是打杀县中大户所得。
他们不愿意老老实实纳税,将税赋压在了那些百姓身上,这些资产,自然也就便宜了我血巾军。
粮草方面,亦十分充足,约有十二万五千八百石,哪怕我军半年不离开乱泉山,也可维持半年之久。”
王干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我血巾军,目前蓄养了多少人马?”
宋霸天大步走出,抱拳说道:
“血巾军每攻破一县,就可血祭获得约八百武卒,以及一位校尉,郡城倍增。
迄今为止,我军游走凉州南北,共攻破敦煌、张掖、西海三座郡城,以及十七县城,先后增兵一万八千四百士卒,以及二十三位将军。
但接连攻城略地,大小数十战,也折损了半数兵力,目前血巾军尚余士卒九千六百人,包括您与宋军师在内,共有十八将阶。
除此之外,一些被俘的凉州军,亦选择弃暗投明,加入我军,组建成了一只无马骑卒,共一千人。
如将军您愿意信任这些降卒,给予相应马匹,那我血巾军,就可增加一支强力骑军!”
闻言,王干炬也不免觉得有些鸡肋,这些西凉降卒虽实力强悍,但短时间内,却难以信任。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却在这时。
扮成西域胡商的大巫祝分身魂魄-巫善,忽然献上一策:
“将军,小人或许有办法,能让那一千降卒,跟着咱血巾军,一条路走到黑……”
“哦,是什么办法?还是说,有什么隐秘仪式?”王干炬随意问着,“若是洛水为誓,那就算了,吾等血巾军,虽是未来真龙,但并未得到洛水神女的认可,无法借助此仪式的威能。”
巫善冷笑一声:
“小人从楼兰逃亡归来的胡商口中得知,那所谓的青州将星姜尘,想出了一个不依靠仪式,也能震慑俘虏的妙计。”
“让那些降卒,当众杀死自己直属的军官,若如此行事,那些降卒,就绝无回归西凉军的可能……”
王干炬心中细细盘算了一番,这才发觉,这竟是一个不需要“仪式:洛水为誓”就能控制降卒的好办法。
他不由暗暗赞叹道:
“不愧是青州将星,这姜尘,不差!”
说着。
王干炬挥了挥手,便命二名校尉,施行此策。
不过半日光景,火牢关墙之下,众多降卒虽满脸不情愿,还是对昔日上级军官,举起了屠刀。
血流一地,人头滚滚。
虽死了数十军官,却得到了上千名勉强可用的骑卒,对于血巾军来说,可谓大赚特赚!
不仅如此。
王干炬还收到了一项绝密情报:
“天龙鼠已进入凉州各郡,率领着诸多硕鼠,四处排毒,成功腐蚀官仓粮草大半……”
一众反贼校尉听说此事,皆大喜过望,直呼:
“稳了!”
“天佑血巾军!”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按照这一说法,妖鼠引发粮灾,不就反过来证明,大卫武朝必亡吗?”
…………
郡守府,正厅。
砰!
黄梨木桌,被肉掌重重一拍,瞬间碾压成齑粉。
而拥有此等恐怖力道的存在,当今凉州之内,也唯有寥寥几人能够办到,而这肉掌的主人,便是,
辛龙子。
他持刀立于郡守府内,面庞满是愤怒,几欲杀人:
“是谁?”
“是哪个蠢货看管的粮仓?”
就在刚刚,青凉剿匪联军准备带上一批粮草轴重,前往乱泉山剿匪的时候,却意外发现:
彼其娘之,粮呢?
经检查,酒泉境内的诸多粮仓,几乎全数遭到硕鼠粪便污染,皆已腐臭不堪,不具备食用的价值。
尚且保存完好的粮食,仅有寥寥三千石,仅够一万大军食用四五天……
而那些罪魁祸首,也就是那群该死的硕鼠,早已逃之夭夭,仅留有数十名遭受“仪式:城狐社鼠”的粮吏。
此乃妖鼠与妖狐族群的联合仪式。
一旦成功举行,就可令一部分官吏的心性,日渐腐化,最终沦为无耻恶吏,寡廉鲜耻,蔑伦悖理。
这群无耻恶吏,唯一能吃的食物,便是这些腐化后的粮食。
所以,它们为了活着,想尽了一切办法,时常阻挠官府的日常检查,直到青凉剿匪联军到来,才强行打开粮仓,获悉真相。
成千上万石白花花的粮食,被农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尽数沦为腐臭之物……
姜尘出生于河省农业小镇,自幼就爱惜粮食,每每想起那些被腐化的粮食,就心疼不已,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