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也要靠你父用的人,去打仗。”
“跟皇上过不去的人,也要靠你父用的人,去对付。”
“唯有用对了人,才是干大事的第一要务!”
司马昭面露恭谨,谄笑道:
“我明白了,是咱大卫武朝,离不开父亲您啊。”
听着自家儿子的恭维,司马仲达感到十分愉悦,心情很好。
这几年来,随着子嗣渐渐成长,皆展现出惊人的政治智慧,让司马仲达既感到欣慰,但又本能生出了一丝不快。
俗语有云:
“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
身为父亲,必然渴望在子女面前大展雄风,在子女崇敬的目光中,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
说白了。
就是爹味儿!
但这几个月来。
司马仲达隐隐发觉,或许是自己间接控制老皇帝与太子的缘故,政治才能似乎又精进了几分。
就连自家文武双全的次子,被笑称为“小相爷”的司马昭,也渐渐无法看透自己的一些操作。
这很好。
司马仲达很满意,故缓缓开口,向司马昭低声透露道:
“如若玉门关之事,能够成功,我司马家,或将更进一步。”
闻言。
司马昭心中一凛。
父亲乃是当朝丞相,本就是位极人臣,如果百尺竿头,还想着更进一步……
那岂不是——要做皇帝?
不做一人之下,要做,就做九五至尊?
一念及此。
司马昭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立即装作热血大孝子的模样,沉声说着,但语气里,仍怀着一丝对于权力的深深渴望:
“无论父亲有何计划,孩儿愚钝,只愿为父亲心中伟业,赴汤蹈火,挺身而斗!”
话音刚落。
一头体态巨大的血鹰,陡然飞入丞相后花园中,司马昭起身,接过血鹰带来的信件。
司马仲达心情甚好,随意说着:
“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司马昭拆开信封,虽只有两页纸,但其中内容,却让他脸色陡然一变,沉声道:
“父亲,是玉门关,罗……是那边的人,传来的密信。”
闻听此言。
司马仲达微微皱起眉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出声道:
“念。”
“是,父亲。”
司马昭恭恭敬敬地念起了密信内容:
“青州偏将军柳传智,杀玉门关守将陈西绝,及上千武卒,使其化作武卒层次的水鬼……”
司马仲达皱起眉头,冷冷打断道: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说重点!”
“这——”
司马昭眸光落在了最后一行字,神色一怔,惊声道:
“柳传智将军,应当是父亲您用的人……吧?”
“嗯?”
司马仲达察觉到一丝不妙,浑浊老眼微微眯了起来,原本和善的面容,陡然间,似是勐虎食人一般凶狠。
他伸出手,一把从司马昭手中抢过密信,眸光一扫,快速阅览着信中所写文字。
良久。
司马仲达才神色微变,惊疑不定道:
“柳传智,死了?”
司马昭沉默半晌,疑惑道:
“父亲,您前些日子,将司马家密藏的准神器,智伯骨酒杯,借给此人,到底是为何?”
“现如今,神器失落……”
司马仲达冷凝着脸,斥责道:
“区区一把准神器而已,何足挂齿?”
“你要是连这点忍耐之心,都不曾有,不如削去司字,改姓为马!”
司马昭面露惊恐,当即吓得匍匐于地,按耐住内心的愠怒,这才抬起头,露出恭谨谦顺的孝容:
“孩儿愚钝,没有资格知晓父亲的全部计划,但罗教之主出手,也就意味着,罗教必将曝光于天下。
只是,假如我们与罗教的交易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啊,父亲!”
司马仲达一扫刚才的好心情,在后花园中来回踱步,细细斟酌了许久,这才冷声道:
“按照最初的计划,洪武纵使气运惊人,侥幸逃过第一轮洪水劫难,冥土那位,也会立即出手,老母垂钓灵杆垂下五彩鱼线,捆住此人,然后将其丢入洪水之中,释放瘟鬼,逼迫——”
说到这里。
司马仲达本能地望了一眼皇宫,止住不言,随后诧异言道:
“但为什么,冥土那位,会改变原有计划,将老母垂钓灵杆,对准那出身民夫的姜尘?”
言语之间,透着深深疑惑。
司马昭跪服于地,亦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这姜尘究竟是何许人也,攻破楼兰国都,说到底,也只是建立在青州军几乎杀尽楼兰军的前提下,算不上什么大本事。”
“但——”
“此人究竟藏着何等诡谲手段,身无神器,却能抵抗老母垂钓灵杆的可怖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