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才当然没有受赏的可能,但是刘备并不是庸才。
他有想法,也有实践的做法,他自认是个动议型的人物,只要刘宏有那个胆量和决心,此事,大有搞头。
“陛下所言,臣自然知晓,若是没有把握,臣也不敢向陛下进言,事实上臣已经思考了一阵,就目前来看,古文经学派和今文经学派之间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
只是这个矛盾因为党锢之策而失去了突出性,于是有些较为开明的士人就会寻求古文经学派与今文经学派的合作,一起对抗宦官,这其中,汝南袁氏家族的袁绍就是翘楚。
他身为今文经学派执牛耳者的袁氏家族子弟,却一力拉拢身为古文经学派传人的臣,这本身就是今文经学派与古文经学派谋求合作的象征,绝对不可忽视。
诚然,袁绍身为袁氏家族的庶子,注定无法继承全部家业,不能传承《孟氏易》,可他的出身已经注定了他身上打上了今文经学派的印章,去不掉,且他的行动,未尝没有袁氏主家的纵容在其中。”
刘宏听后,颇为感叹。
“听玄德一言,如拨云见日,我有玄德,实乃大幸!玄德,继续说!”
刘宏显然没有得到过针对士人内部组成和纷争的深入解释指导,显然也是对于当前大汉帝国的士人政治生态没有那么了解,所以在得到了刘备的深入讲解之后,如获至宝。
刘备也不吝啬自己的知识。
因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原本,古文经学派和今文经学派的互相谅解与合作是十分困难的,也是有着一個很长的过程的,但是党锢和这一次二十六名郡守遭到弹劾的事件,这一过程被大大推动了。
臣在袁本初身边,为他谋划了这一系列的行动,不仅动用了古文经学派士人的力量,也动用了今文经学派士人的力量,所以,这是一次空前的两个派别士人的联合行动。
他们都遵从袁绍的号召,听从臣的指挥,通力协作,彼此之间暂时摒弃了门派之见,只为了抗击宦官,还击党锢,原本并不团结的士人在这一次行动中空前团结,这非常不利于陛下。”
刘备的分析让刘宏眉头紧皱,显然意识到了士人两大派别合流带来的危险。
“如此一来,岂不是大事不好?”
“的确如此,古文经学派和今文经学派不说合流,只要双方加强合作,就一定会对大汉局势产生深远影响,威胁到现有政局,而他们一旦确认不能用常规方式突破现有困境,必将暴起发难。”
刘备继续告诫刘宏。
刘宏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备。
“他们难道敢造反?”
“流血不止的野兽面对生命的威胁,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是没有人可以预料的,所以臣并不能否认这种可能。”
刘宏呆立当场,说不话来。
看着刘备和刘宏之间的对策,张让忽然有点自己被忽视的紧迫感。
于是他在一旁酸溜溜的出言。
“事情到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在剧中策划?现在居然又在这里献策邀功!无耻!”
“没有你们一口气罢黜二十六名郡守的败笔,会有我说话的机会?事情会到这地步?这是谁挑起来的事端?你难道不清楚吗?这是我的错?”
刘备毫不客气的回怼,张让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刘宏闻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让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