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处,的确需要一些本事。
刘备虽然也是好勇斗狠起家,但是出身卑微、没有后台、步履维艰的他,更懂得什么时候该好勇斗狠,什么时候该身段柔软。
于是收拾一番整顿一下,刘备带着五匹好马亲自前往县衙。
果然,公孙瓒十分“难得”的没有外出游猎,而是难得的就在县衙里。
“难得,当真难得,大兄居然不曾外出游猎,难道是涿县周边的野兽都被猎杀殆尽了?大兄这雷霆手段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刘备笑呵呵迎上去,开口打趣公孙瓒。
公孙瓒这个涿县县令的职位,就是他当年在辽东属国做长吏的时候和外族人打仗换来的,可以说是一身本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公孙瓒的心情的确不怎么爽快,但是瞅着刘备笑呵呵而来,身后还跟着五匹马,心下颇有些计较。
“玄德这一笔可是赚大了啊。”
刘备大笑。
“全赖大兄照应,此番赚了些钱货,但不多,主要还是十匹好马最值钱,备留下五匹自用,这剩下的五匹好马,便给大兄送来了,可助大兄继续在这辽阔大地上纵横驰骋。”
刘备开门见山,这一说,公孙瓒顿时心里畅快起来。
“玄德,这……不好吧?”
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好,步伐已经止不住地上前,走向一匹白色骏马,上手便抚摸起来,啧啧称奇,眼里满满的都是喜爱之色。
这家伙说的难听点叫睚眦必报,说的好听点勉强也能算快意恩仇,属于那种直来直往的直肠子,典型的辽东汉子,又带着点自我为中心的心理问题,相处之道颇为棘手。
好在刘备行走江湖多年,达官贵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最擅长的莫过于与人来往,属于情商极高的社交牛逼人群,应付起公孙瓒来倒也不算为难。
显然,他已经摸透了公孙瓒其人,上来就是五匹好马砸晕了他。
于是公孙瓒直接成了顺毛驴,对着刘备一顿跨,说什么涿县有你真是我的福气之类的,什么不痛快都给忘了,连什么【刘备说话比自己好使】这等小道流言也给忘了。
抚摸完了自己最喜欢的马匹,兴致冲冲的公孙瓒立刻拉着刘备的手就进入府中,把自己打猎得来的野物做成烧烤与刘备分享,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公孙瓒问起了韩太守的病情。
“之前听说府君病情不太好,现在如何了?”
“我托人四处寻医问药,已经大好了,都开始询问我打算何时与他的女儿结亲,好为我运作接下来的事情了。”
“呵呵呵,咱们府君可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啊。”
公孙瓒一手托腮,一手举着酒杯,一口闷掉一杯酒,咂咂嘴,缓缓道:“与我家那位一样,我所得到的,终究还是要还的……不过最近听说他的身体也不太好……儿子还是个性情懦弱的废物。”
公孙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就是不知道玄德有没有此等好运道了。”
好家伙,果然是个赘婿噬主的好料子,这赘婿剧本果然拿的不亏。
不过刘备倒没那么想过。
他和公孙瓒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公孙瓒那位老丈人也是边地出身,纯粹是看中了公孙瓒的勇武和前景,指着公孙瓒能给自己的家族带来更多的地方性质的实际利益。
而刘备的老丈人韩太守虽然出身也不高,却也是学古文经学出身的,算是古文学派这个大杂烩当中颇为优秀的中坚力量,他看中刘备,显然更多的是因为卢植的缘故。
公孙瓒没能成为卢植的弟子,但还有他老丈人这个两千石太守的基本盘在,刘备没有卢植,就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他成为卢植的正式弟子,韩太守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备呢?
如此说起来,刘备倒真是感谢四年前做出那些事情的自己,若非自己能够吃下那么多苦头,单单凭借运气,还真是换不来今日的局面。
应该说,进入上层社会必不可缺的重要因素——运气,刘备是具备的。
因为今古文之争在当前正在进入一个双方关系颇为微妙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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