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总是深刻的,也许我的那些同龄人至今都还记得,寒冬腊月的时候,农村的孩子们是没有换洗衣服的,一件棉袄穿到烂,一双棉鞋穿到露出脚趾头,若是棉鞋蹚雪湿透了,干脆换双茅蓊穿。一个冬天下来,几乎没有不冻烂耳朵冻伤脚的,就那还不算,上学时,教室的窗户八面来风,放学时,还要顶着寒风去搂柴,家里来了亲戚需要过夜,还得去钻生产队牛屋的麦穰窝!说到冬天的遭遇,哪个孩子没有一段痛苦的回忆!
我讨厌冬天,就是因为它的残酷无情!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就是大风雪中为保护集体的羊群而被寒冷无情地夺去了生命!《白毛女》中杨白劳也是在风雪交加的冬天被黄世仁的狗腿子活活打死的,硬是没能吃上新年的饺子!国际主义战士***为了拯救落水的朝鲜小姑娘,硬是在零下40度的冬天,被冰窟窿夺去了宝贵的生命。当然,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看,寒冬确也成就了无数的英雄豪杰,“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在诗人的眼里,梅花才是革命者的象征,才是真正的英雄!而真正的英雄是喜欢“漫天雪”,从来不惧寒冷的,只有那些苍蝇才会在寒冷中死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们崇拜英雄,但我们更应该尊重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夏天又怎么样呢?夏天,男人们可以到宽阔的水面上游泳,小孩们可以到村中的汪塘或村外的小河沟里洗澡。说是洗澡,其实就是打水仗,就是练狗刨、剌猛子、打澎澎。夏天虽然酷热难耐,但只要下雨,顿时就会凉爽倍增。雨天里的孩子基本上是不喜欢打伞的,他们往往会顶风冒雨地疯玩,甚至下到齐腰深的河水里逮鱼摸虾!若是参加收麦、锄草等生产劳动,热了,就在华盖般的树荫下,铺一条凉草蓆,拿一把芭蕉扇,肩上再搭一条湿毛巾,就会顿觉凉爽而惬意!渴了,捧起装满井冰凉水的泥瓦罐,一阵咕嘟咕嘟,如果还觉得不过瘾,你只需对着大路上杨树下的骑车人挥挥手,便会听到“来了!冰棒白糖的,开水冷凉的……”熟悉的叫卖声,声音到,冰棒就到。这时候的那个舒服劲儿真是给个皇上也不换!
夏天最苦的其实是女人,白天她们和男人一样下湖干活,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儿不说,回到家里还得锅前忙到锅后头,一刻也不敢耽搁地侍候着老老小小的吃喝拉撒睡。若是摊了个好吃懒做的男人,还得给他变着法儿的今天做吃这,明天做那吃,实在没啥吃了,也得下碗凉面条!
在小镇的女人们再热也不能像男人们那样脱光了衣服下到水里剌猛子,热得实在不行了,最多也就在家里用毛巾搌个澡,算是和水亲近了一下。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大闺女或小媳妇实在热得撑不住了,偷偷地下到水里冲个凉水澡,倘若被人发现了,就会招来“伤风败俗,太不正经”的非议,脸皮薄的唾沫星子就把你洇死了!
说实话,相比冬天,我还是比较喜欢夏天的,每当小伙伴们为冬天好还是夏天好争得面耳赤之时,我总会旗帜鲜明地站在说夏天好的一方,当然,对方也会找出诸如夏天会发洪水、发雷电,造成泥石流、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等等予以反驳。就像电视台前些年直播的大学生辩论赛,正方反方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且能引经据典,还有事实和数据的支持,很难分出高下和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