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明抱着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我没做什么,说句实话而已。”
杨氏知道孟池明对自己怀孕一事不满,耐着子道:“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你的母妃,你应该尊重我。”
“尊重?”孟池明以好笑的口气道,“你别欺负我年纪小不知道,我父王原本不让你怀孩子,是你用尽心计才怀的孩子!你有尊重过我父王吗?”
杨氏失明之后不敢乱喝药,自然停了避子汤,没想到偏偏这么巧,没过多久就真怀上了孩子。
她原本也以为孩子还小肯定不懂,没想到孟池明人小鬼大,心里一本账。
想到孩子早年丧母,她口气软和了一些:“明儿你听我说,就算我有了孩子,待你和妹妹也会一视同仁的。”
孟池明更加不屑了,几乎要一口啐到杨氏脸上:“一视同仁你也说得口?你瞎了以后,每只知骗取父王的同,他早被你狐媚所惑,自从你怀孕,他眼里何时还有我?”
说完,他又走到杨氏所堆的雪人前,用力一踢,将那原本好好的雪人踢得四分五裂,然后负气走了。
宫女小兰连忙过来扶住杨氏,劝慰道:“王妃娘娘不要和小主子计较,他还是孩子,不懂事呢。”
“他这像不懂事的样子么?”杨氏苦笑,随即摇了摇头,“罢了,扶我回去吧。”
孟世端从太上皇的福寿宫回来,杨氏正坐在里屋弹琴。一曲阳关三叠,琴音似有无限的伤感。
正弹到高亢激昂处,突然一声急响,弦断了。
杨氏仍坐在原处,看表似乎有些心事。
“你方才弹琴时用力太猛,才会致使琴弦绷断。”孟世端将琴搬了起来,叹道,“可惜了,这可是把难得一见的上好焦尾琴。”
杨氏知道,这把琴是由本朝最负盛名的琴师打造,存世只有七把相同的琴,相当贵重,千金难求。
她跪直了请罪道:“臣妾无意之过,请王爷恕罪。”
孟世端看了看那绷断的琴弦,道:“无妨,再找工匠续上就是。”
“可是续弦,终究不如原先的弦好,是不是?”
续弦意指再娶,杨氏一语双关。
倒把孟世端问得愣住了。他将手上的焦尾琴交给永信,命他去找宫中巧匠修补,坐到杨氏边,握住她的手。
“你何出此言?”
杨氏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此时关心的目光,转过头避开:“没什么,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我想起这诗,才有此一说罢了。”
“你是不是想问,你与范氏在我心里哪个重要?”
这个问题,杨氏一直想问。没想到他会直接说了出来。杨氏既想知道答案,却也害怕知道答案。
她的手微微一颤,从他手中抽回,嗓音亦有些颤抖:“那王爷可以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