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怕这家店就是骗人的吧?也许收了订金银子,回头就全都跑路了呢。”龚守礼道。
“人家这是明码标价,公平买卖,又是礼部吴庆喜的举荐,哪有骗人了?更何况你没听那人儿说吗,他们的幕后大老板可是高人呢。”李万疆道。
“是不是骗子,赵煜大人将他们全都拿住审问一番便可知了。”龚守礼道。
“若是骗子就好了。”赵煜一声苦笑,已经预感到了一个天大麻烦,就要降临头上。
“现在若是拿住他们审问,那只怕也就只能审出个骗案来,案中之案,幕后之人,就也审不出来,反倒会打草惊蛇。”袁壬道,“所以不能明察,只能暗访。”
“萧辰你以为如何?”李万疆却问萧辰。
“以臣之见,无非两个处理办法,一就是像龚公公说的,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审到什么结果,就是个什么结果;二就是如袁大人所言,先不惊动他们,而是暗中调查,直到查出幕后黑手。”萧辰道。
感觉萧辰这话说没说都一样,但其实却是有深意的,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出来了,肯定是要查的,但查到什么程度,就还得皇上你来定夺。
若直接查封青云阁,将人全都抓了,那不管这个案情如何重大,也只是一桩骗案而已。
若要详查的话,那不用问就会牵扯出很多很多人来……最后扯到谁的头上,谁也不知道。
假如查到朱啸川侯爷,王安邦大人,甚或两位王爷头上的话,届时却要如何善后?
这个皇上你一定要考虑好了。
“萧辰,上官,你们两个都是外臣,又是刚回来不久,这事儿却也牵扯不到你们身上,龚守礼我料想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李万疆道,“袁壬的钦天监是个清职,人也是个清人,此事跟他料也无关,赵煜是朕的强项令,这种事他不会做。”
几人竖起耳朵,肃然恭听。
“吴庆喜到底还有点良心,是他见朕密陈,朕才得知此事,要不然也跟你们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们做事甚为机密,但百密一疏,总该也有其他风声传出来,却也没有,这就未免令朕细思极恐了,可见其幕后黑手非同小可。”
“科举选士,如高屋建瓴,进士及第,皆为栋梁,一根儿房梁坏了,这房屋便也不稳当,若是一捆子房梁全都坏了,这屋子建起来还能住人吗?朕住在这样的屋中,还能踏实么?”
“天玄会作乱,朕不怕,北疆部落扰乱,朕不怕,西域各国犯边,朕不怕,英吉利人大举来攻打咱们,朕也不怕,但这件事出来,朕心中实是怕了,怕的晚上都睡不着觉,合不上眼!”
“萧辰爱卿说的话朕有什么不知道的?也知道你这是好意,毕竟前几次大案就牵扯了不少人,这次若是案发的话,只怕又会有很多人头落地……但虫蚁啄床,恶疮皮下,若不挖了出来,朕也就无一日安宁啊。”
哪怕床脚摇晃,血肉淋漓,也在所不惜。
“呵呵,朕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啦,身边这么多臣子,就也没有几个跟朕交心的,朕就不信此事他们都不知道!知而不言,其心者何?唉……若陈继胜在,鼠辈敢尔!”
李万疆这话越说越严重,好像是将满朝文武全都囊括了进去,萧辰他们听的暗暗心惊,谁也不敢开口接话。
“还是要查。”李万疆顿了顿又道,“但此事将来可能牵涉甚广,赵煜你一个凤阳府也未必能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