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云卿有气无力地吃着从前做梦都想吃的美食,她的计划是在江南游历的同时去一下凤家,顺便品尝美食。
可是眼下的倚红阁,柳一梅的这算什么事?
不过这柳一梅虽然满肚子算计,好歹说话算话,云卿不吵不闹,她也便好吃好喝地送来,却也没让她接客。
只是话说回来,房间的每个窗下都站了两个彪形大汉,门外是四个。当然除了之前云卿想要逃的窗口,因为后面是一片湖。
现在已经十月旬,江南的天气还感觉不到一丝寒意,枕在苏绣软枕,闻着插瓶的桂花,云卿的心却一直静不下来,像夏天的蝉鸣。
她出来这些天,外公和王爷大叔应该都看到书信,知道她来了江南了吧。
不是在西湖堤枕月而眠,邀影饮醉,而是在青楼的重重包围里,心惊胆战地反省自己,思念某人。
以前她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法独立的人,如今身在异乡的第一个晚,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出现着往事。
几位哥哥,外公和容澈,是几个丫鬟的笑颜也一直闪现。也许在深夜的时候人的情感,真的足够敏感和脆弱。
尤其在面临窘境的时候,尤其想念家人,那种不可替代的归属感,真的是让人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酸和挂念。
云卿拉着被子,习惯性地伸手摸索着小冬瓜。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吟岫居又和衣眠了。
兴许是一天的绞尽脑汁,辗转着她便已熟睡,连左右厢房里妖娆的谈笑风生也一并没有入耳。
“睡着了?可安分?”门外,柳一梅打着罗扇,面无表情地问着守门的两个汉子,听着回了话才和颜悦色起来。
推开门见着床果然是她在睡着,柳一梅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又叮嘱了守卫一番才罢。
夜夜笙箫,血色罗裙翻酒污。枕绸缪,被恩爱这是青楼的生意,男人眠花醉柳的夜生活。
次日一早,云卿才睁开眼,一张白得跟纸张儿似的脸出现在眼前。云卿一惊,顺起枕头丢了过去。
直听得那张白脸躺在地呜呜咽咽地叫痛,云卿定睛一看,却是柳一梅。
“小姑奶奶,你那里来的力气,真真是浪费了老娘的神仙玉女粉。”柳一梅坐在地一个劲儿可惜,抬眸见云卿事不关己地样子,暴走地道:“还不赶紧梳洗。”
“哦哦。”
云卿乖巧地点点头,好不犹豫地一骨碌从床翻身下来。这会儿才见着门外已站了四个女子,容貌秀丽,手里端着盥洗之物。
没想到一个青楼,竟然还讲究这些礼仪,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等云卿梳洗好,重新换了桃花交襟襦裙,又梳了新髻时,柳一梅也笑吟吟地进来,身后也引了另一些没见过的人。
“到底是美人胚子,淡妆素裹也足够倾国倾城。”柳一梅斜眼笑得张扬,手一挥几人便站了出来。
云卿正纳闷着,她已经率先开口道:“这几位是教咱们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舞的师傅,从现在开始你跟着她们学,务必一个月的样样通透。”
“为什么要学?而且还是在这么短时间之内?”云卿惊叹而起,看向柳一梅的眼神,多了些质疑和不愿意。
柳一梅并没有躲开云卿的眼神,而是随手指了立在一旁的女子,让她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
“女为悦己者。自然为的应和客人们的喜好。”
女子站出来,言简意赅面无表情,丝毫不敢去看柳一梅的表情。
柳一梅颔首,很满意地挥扇让她退回去,步步朝云卿逼近,“学不会日夜不准饮、食、睡。除此之外,我会教你如何接客如何成为名妓。”
容不得云卿说一个不字,她已经转移话题唤来一个叫芳蕤的女子,说是让她监督云卿学习。
而且每日的课程都在湖心的阁楼里,四个护卫随身而行,还配了一个丫鬟伺候云卿。
“至于你的艺名,叫‘岭音’。”
柳一梅莞尔一笑,显然满意得不得了,转而又似笑非笑地吩咐:“请姑娘学琴。”
“……”喂喂喂,能不能让她有个缓冲的时间,这什么和什么,要有一次机会,她绝对要站起来反抗。
等等,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学会?那么意思是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柳一梅会赶鸭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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