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氏在一旁为老太太布着菜,贤良淑德至极,可眼里的笑意却浅浅的。
一席下来,真正为曹若芙回门感到高兴的也没几人,云卿也只是淡淡的。
“主子,非攻的信。”
非忽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把刚刚带回来的文件交给云卿。
原本在和明桥商量着日期的云卿,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了。
明桥几人见着,也就退了出去。
上面,只是露华台老板花玉堂的一些资料。
花玉堂,女,年芳二十有七,江南人氏。接手露华台以来,让之发展成了京中最大的青楼。
其人生性风流,手段毒辣,典型的口蜜腹剑,但也救济了许多人。
徐娘半老,犹显风韵,至今引的多少爷们为之一掷千金。
“主子,属下打听着,这露华台下会如此手笔下单的,定是冲着百花盛会。”
这可是向常年在秦淮两岸的人打听的消息,肯定是不错的。
“百花盛会?”云卿把书信搁置,问着。
“是的,据一个老船家说,每三年京中大大小小的青楼都会在秦淮河上举办百花盛宴。无非就是较量罢了,然后推出第一花魁。”
非忽仔细组合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那花魁又是啥?”
难不成就是一群青楼女子中最能博得欢颜的人?
非忽默默地擦了一下额角没有的汗,这会子他家主子怎么突然小孩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抽搐了一会儿,一定是今天主子的打开方式不对。
“就是哪一个姑娘面前的花篮里的花最多,就算谁赢。”
“他们推举出花魁来一般都干嘛,青楼盟主?”
非忽雷倒,恕他读书少,怎么只听说过武林盟主啥的,什么青楼盟主。
想了想,云卿没有再过问什么。
不管百花盛会是干嘛的,她只要知道露华台是来送生意,不是来砸场子就行。
况且,有雍亲王这顶大帽子在,谁敢砸?
回头就和明桥商量了日子,问过花雨的想法后便让人着手去办了。
年节里天气倒挺好,只是早起冷了些,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转眼云卿都已经十四了。
元宵这天,京里下了一场来得迟到的雪,云卿有些不适,也就没有参加宫宴。
据说姚渊大将军回来了,想来宴会也是十分热闹。
“主子,丁掌柜派了人来。”云卿颔首让着请进来,也不知何事的。
“小的见过县主。”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厮,身后跟了四五个同伴。
“起吧,丁掌柜这是要做什么?”云卿随意指了指他们身旁的两个箱子。
“回县主,这个箱子里是酒楼的分红,因着年底掌柜回了江南没来得及亲自送来。”
小厮说完,指了指另外一个稍大的箱子,“至于这一份,我们掌柜的说您看了信就知道。”
说着从袖口拿出木色信封来,呈给了云卿。
云卿还没打开,就朝一边的人道:“采蘩,带人去白妈妈那里领红包去。就说我的意思。”
采蘩应着带了人下去,云卿打开信来观阅,最后的署名让她有些吃惊。
凤崇若。
这三个端正的楷体字,让她有些欣喜和意外。而这封信也更像一个亲人的鸿雁传书。
信里的话很简洁,无非平安喜乐之意。箱子里是给她的见面礼,还有感谢自己的醉花间方子和策划。
箱子里有两本记载了香料的书籍,旁的不过一些常见玩意儿。
虽然意外,可凤崇若知道自己在种香草,云卿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
晚间芍药姑姑包了好些桂花酱汤圆,吟岫居上上下下都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
院墙下去年移植的梅花,在雪气里开得正好,倒点缀着孤孤寂寂的院子有了些生气。
“呼,什么人。”
梅花的雪被惊落,云卿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下次你可不可以在窗前看花,能让本王走次正门么?”
熟悉的男声冷不防地出现在云卿身后,这厮又翻她的窗子。
“来人——”抓贼啊。
可惜后面这三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容澈已经把她的声音,完全淹没进自己怀里。
沉闷的叫喊犹如嘤嘤低语,浑身酒气,他喝酒了?也对,今夜宫宴,自然少不了酒。
云卿正好不惬意地思考着他衣服的材质,才感觉到自己眼前,衣服的纹路清晰了不少,不像方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正觉得眼前明亮,云卿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又投下一片黑影。
温热的带了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酥**痒的。
抬眸,紧抿的双唇有些微微泛红。蒽,怎么越来越靠近了,云卿的瞳孔不察觉间,张开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