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含泪点头。芍药仔细命一个婆子送了人出去。
云卿到后堂时,旁边的小丫鬟立即打了帘笼,只见温清彦满脸忧色走了出来。
见云卿好好地,开口道:“小妹,你没事吧?”
“没事,大哥怎么样,听丫鬟说大哥受伤了,怎么回事?”
这次的刺杀猝不及防,直接来的后堂,也不知道外公怎么样了。
想想刚刚花园里发生的一切,云卿就一个劲儿心急火燎地。
温清彦一身墨绿,腰间的玉佩闪着温润之泽,怒色和忧色通通浮到了眉梢。
望着面前清秀俏丽的女孩,叹了一口气道:“太医正在诊断,我先去前厅给几位皇子和爷爷回话,你进去看看。”
云卿担忧地点了头,转身疾步进了内屋。
温清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你四哥事发的时候就去寻你了,可见着了?”
云卿道没有,不觉又添了一抹忧色。
屋内许氏正焦灼地等着一身常服的山羊胡子太医的诊脉结果。
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吭声,埋着头等待着余太医的诊断。
云卿有些庆幸,还好余品侍是有参宴的,近水也救了近渴。
太医双目紧闭,神情略有所思。
云卿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人,上前伸手牵着红了眼眶的许氏。
许氏一惊,见是云卿,还好好地站在面前,不觉又潸然泪下,关切地反握了她的小手。
软塌上的温清苑,豪眉微皱,双唇紧抿,脸色苍白,旁边的松柏色对襟衫衣已染了暗红血色。
太医包扎下的伤口隐隐约约可看到的鲜艳红色,看得云卿担忧至极。
包扎完,太医扫了一眼周遭的人。收了刚刚的严肃表情,道:
“大公子没有伤到要害的,修养一阵子还是能练武习文的。”
说完顿了顿,捋着下巴的胡子。
“余太医,为何苑儿现在还昏迷不醒?”许氏开口询问道。
满脸的恳切让余品侍差点儿以为温清苑是许氏亲子,转而又忽然想起,乐正先生是丧了妻的。
“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这段时间我会为公子换药的,夫人不必担忧。”
说罢,福伯带了他去前厅。
看着温清苑的样子,许氏极是关切,想到他娘亲的临终托付,便是一脸愧责。
温清墨自小极是敬重这个大哥,听到太医说无事的时候心里已经放松许多了。
便走到许氏面前道:“婶娘,您先去忙府中的事,这里我和小妹在就好。等会儿我们再去前厅。”
云卿也知今晚发生了太多事,面露担忧地抱了抱许氏,“舅母别担心,太医已经说大哥没事了。”
许氏应允,正好各处管事媳妇都来回话,便带了丫鬟婆子出去了。
见屋子里只留了云卿和她的丫鬟婆子,温清墨整个人格外悲戚地瘫坐在椅子上。
云卿示意采蘩到了杯热茶来,递到温清墨面前说:“二哥,大哥没事的。”
温清墨一脸忧郁,也不接着茶杯,眼神幽远,看上去颓唐至极。
似是答非所问地道:“卿儿,你有时候会不会想姑姑?”
“以前会啊,现在我有疼我的外公,舅舅们,舅母,哥哥。就没有那么想了。”
以前藏张照片都会害怕被外公收走,怎么会不想呢。现在也有才女娘的画像。
温清墨没有说话,云卿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待着。
直到福管家进来,说,让云卿去前厅。这才细细问了采蘩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采蘩把解酒丸拿给温清苑的时候,温清苑先是不解的,如采蘩一般的疑惑。
就一转眼色功夫,早已在台上的戏子不觉变成了招式凌厉的刺客。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油彩胭脂不得辨认。
而那群刺客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目标十分明确地发起攻击。
却正是,赵王萧祁玢。
正在饮酒的赵王第一反应,是质问的眼神看向一边,身着墨色镶金边青皱缎袍子的太子。
几乎所有伶人都手握方才表演的兵器,府卫们也赶了过来。
人数悬殊的对战,只能殊死搏斗,血腥场面令人作呕。
在府卫隐护下退出宴会时,却见有飞刀直逼赵王心脏而来。
站在旁边的温清苑自是替他挡了下来,这一举动让人格外震惊,不禁遐思。
还好京兆尹也在场,及时通知了巡逻军,刺客被绞杀大半,又有逃跑的。
旁的女席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虽然极力不让刺客有可乘之机,还是牺牲了几位内眷。
言笑晏晏的宴会遍地狼藉。
淮国公府前厅,上座了太子萧祁玢,下首分别是皇子和重臣。
太子素不和温家人打交道,听了京兆尹的处理办法后便走了。
语气颇为为难,神情却极是轻松,想来这次看戏看得甚是心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