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姝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如此不顾形象了。”曹若姝扬起明媚的笑意。
姣好的背影,温婉地颔首,与曹若姝有说有笑。
曹定远隔着花窗,竟一时把剪影看得入了神。
“给老爷请安,奴婢进去传话。”
丫鬟战战兢兢地小声道,曹定远挥挥手阻止了,丫鬟怯怯地退下。
曹定远一声叫住了,问:“里面和二小姐一起的可是叶侯府的人?”
丫鬟低着头道:“回老爷,是大夫人的亲妹妹。小姐感染风寒,姑奶奶怕没人照顾就过来了。”
“不用知会小姐我来过了,下去吧。”曹定远眼神有些寒意地看着小丫鬟,丫鬟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走出仲夏院的时候,曹定远刻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堂,心下五味杂陈。
香玉的亲妹妹,叶香君?他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印象。
“爷,正到处寻您呢,给大少爷请的先生有了回信,小的便气也不带喘地给您送了过来。”
小厮的到来打断了曹定远的思绪,忙接过信件便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看着疾步走出去的背影,暗处一个云鬓花影的女子莞尔一笑,旁边站着的不就是方才那个丫鬟?
“主子,那表小姐私自做主的那件事怎么办?要不要理会?”丫鬟低语道,眉间眼色间哪儿见一丝胆怯。
叶香君伸出皓腕制止她的话语,“随她去,左右出不了大乱子。”
“是。”
催雪院。
曹若玉凝神地听着丫鬟夏月如此如此说,只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月华霜色。
许是夜深露重,汤盅里冉冉升起了朦胧的水汽,氤氲中,跪在地上的身影战栗得不停。
“三月,你跟着小姐的时日也不短了,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巴巴地把你买了去?还眼红起了小姐的首饰?”
夏月哪见着什么好颜色,一上来便厉声询问,丫鬟不语。
“大小姐明鉴,奴婢没有想要偷您的首饰的,奴婢冤枉啊。”丫鬟打着颤地辩解。
“终于不装哑巴了?寻了好去处,好歹也告诉告诉我和春月她们,怎么倒自个儿占了甜头去了?”
屋子里留下的都是亲信,曹若玉便也由着她们。
在咄咄逼人的话语攻势下,丫鬟一语不发地瘫软在地。
“小姐,我看这丫头倔得很,估计被人捏了短,估计得使些法子才能撬开来了。”满脸横肉的婆子一语中的地说。
曹若玉皱了皱春山,用帕子掩着嘴,轻声说:“罢了不用多费口舌。不管是不是她做的,现在都只能是她做的。”
“小姐,你说的是?”奶娘诧异。
“我自有对策,把她处理了吧,别在催雪院里见着血。”曹若玉随便吩咐了一句。
转身进屋时,曹若玉又折将回来,问了句,‘秋院可妥了?’
听大丫鬟春月的回话,曹若玉便没有再说什么,由着两个婆子去处理了。
奶娘俯视着地上惨白着脸的人,随即摇了摇头,朝几个丫鬟使了使眼色。
夜色中,几个黑影很快消失在催雪院的一角,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绿沈,沈公子——”
“不好,前面有人来了,怎么办。”黑影动了动,立在暗影里止步不前。
两个小厮提了宫灯寻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前面是哪里?”黑影甲问。
“仲夏院。”
吟岫居周围一声声的沈公子还在唤着,原地的黑影早已不见。
一池秋水,枯荷零落。
水榭旁的高树上,绿沈正无赖地趴在某人肩上,津津有味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绿沈,美人最近好吗?”
“美人,不好。”鹦鹉答。
“美人怎么了?”
“美人,不好。”鹦鹉张着嘴学舌。
某人面瘫,果然,动物就是动物,就只能鹦鹉学舌,有样学样。
倒是这曹家,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怎么办呢小东西,接下来你要怎么应对呢?
内忧外患之下,我走了你该怎么办?现在芍药在你身边,真相你应该都知道,你又该怎样?
萧建成有些凄婉,自己是怎么了,两次三番跑到这里来。
十年之约不过是小时候的玩笑罢了,他竟然如此当真,真是莫名其妙得可怕。
习伏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语地道:直接进去问不就好了吗,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鹰形面具下,萧建成的脸色冷了又冷,嘴角抿起可怕的弧度。
“习伏,你最近话怎么多了?因为女人?”一步轻跃离去,耳边依旧回荡着萧建成玩笑的话语。
黑色面巾下,习伏的脸色刷地变成猪肝,什么女人,他茹素好不好?
树上,树下的黑影都一溜烟儿地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