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水一饮而尽,韩非内心很是苦涩和不服气,凭什么一个个的都如此否定他的国家。
这时一道魁梧怪异的身影推开房门走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不单单是韩国,整个山东六国都无可救药了,而且否定韩国的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
你以为你是在变法强韩,但在很多人眼中不过又是韩国内部的一次内斗罢了,既然是内斗必然会有损伤,你最后哪怕胜了,韩国也会千疮百孔。
说到底还是你经历的太少了,如果你有李斯那样的经历就会明白自身想法的天真可笑。
韩国现在已经成为了你的缚束,限制了你的成长和眼界,李斯已经超越了你,能不能越过去就看你自己了,这也是为师为你准备的最后一堂课。”
见到来人,紫女等人赶忙起身行礼,连田昊都起身行礼。
因为来人是荀夫子,现今紫兰轩辈分最高之人。
“就如同浩然所言,你想任性,我们就陪你任性一回,此次为师亲自来新郑,也有为你站位的想法,虽然会有些隐患,但能让你多一层保障。
你的安危才是为师最为看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为师不想去经历。”
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弟子,荀子不希望其跟韩国这条船一起沉了,跟着浩然和李斯去秦国才能展现出更好的未来。
此次前往秦国会见北冥子,福祸难料,这是他最后能为这个弟子做的了。
“弟子不孝,让老师忧心了!”
韩非跪下,满心的愧疚。
虽然这是自身的理念和决定,但确实让这位老师和师兄师弟们忧心了这么久,的确是自己任性了。
荀夫子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不孝的,当年孔圣那么多弟子,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想法,现今更在儒家发展成了那么多条脉络派系,孔圣都没说他们有错,你又何错之有?
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国家在奋斗罢了,这没有错,只是有时候做事不能死脑筋。
你现在只看到了被秦国统一前的韩国,却还没想到被统一后的韩国,至少到时候百姓会过的更好。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总是要做出取舍的,十全十美的事情也许有,但太少了,没必要去过度的追求。”
看着陷入沉思的韩非,荀夫子看向一直在做小透明的张良。
“子房,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他这些天虽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豫州鼎的参悟上,但对外事也有关注,注意到了这个小家伙,其心智潜力不比当年的韩非差,让他起了惜才之心。
“子房愿意!”
张良愣住了,没想到吃瓜忽然吃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在回过神来后立马走到荀夫子身前行拜师大礼,内心也很是激动。
这些天跟随着韩非,他的眼界提升了很多,尤其是与那位浩然先生的几次交流,让他获益匪浅,更想加入其中。
哪怕祖父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与他们不同,但加入其中也能极大的提升自我,这等机缘不容错过。
只是荀夫子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心下一惊,脸都有点白了。
“你们张家这些年在外边的谋划为师有所耳闻,你未来的选择为师不会管,但在就学期间不可分心,你可明白?”
面色一肃,荀夫子对这个少年很是欣赏和看好,只是其出身也存在跟韩非差不多的问题,被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未来很可能会作出违背心愿的选择。
他现在也只能让其尽量少受那种影响,等未来学成后再去做出选择,那时候作出的选择应该会更理智一些。
当然,这孩子最终会作何选择他也不知道,能作出正确的选择自然最好,要是选错了那也只能那样了。
“弟子谨记!”
呆愣了好一会儿,张良认真的应下,同时感叹儒家和这位老师的能力,不愧是天下两大显学之一,连祖父和父亲这些年在外的暗中谋划都能察觉到。
前几日他想通了一些去跟祖父交流,知晓了祖父和父亲这些年在外边的谋划布局,都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和张家的未来铺路。
本以为做的很隐蔽,谁想早就被人看出了痕迹。
“老师要走了吗?”
等老师对两人说完,田昊方才开口问道,看出这位老师要走了。
“九州鼎确实是强大的神器,内中奥妙无穷,可惜不是为师的道,为师要去寻找自身的道路,顺利的话也许能够获得突破。”
点点头,荀夫子内心挺遗憾的,虽然这些天因为参悟那豫州鼎获益匪浅,但跟自己的道路不合,想要获得突破,还是得去找那老牛鼻子。
想到这里就不禁郁闷,要知道在他们那一辈人中,就他的潜力最大,最有希望成就圣贤之境,可现在却要去向别人求道,让他都羞臊得慌。
甚至若非为了几个弟子未来的道路着想,他都不想去。
至少单单是自身的话,他还拉不下这张老脸的。
“那预祝老师马到成功。”
田昊给出祝贺,同时心下想着肯定会成功的,因为他在那边已经为这位老师准备好了一切。
不单单是半仙之境,更有那封官榜。
相比起师祖北冥子来,老师荀夫子无疑更适合去完善封官榜,其所开创的学说理念契合度更高。
封官榜就会是老师未来的道,只要将之持续不断的完善下去,老师的道就能跟着提升,这是能够相辅相成的。
更别说还会有李斯韩非和伏念三人的辅佐,绝对能成。
“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跟文采行房?为师还想抱一个外孙呢。”
点点头,荀子忽然说起闺女的事情,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两怎么还不同房?
“文采师姐对我的误解比较深,弟子认为得缓一缓。”
田昊恭敬的表示问题不在自己身上,他是很尊重师姐想法的,除非是对方自己过来主动,否则他田浩然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这也是他田浩然在这方面一贯的理念,不会拒绝,但也不会主动。
之前的赵姬吕星云胡媚和鹦歌都是如此,都从骑士入手的,然后被他反过来镇压。
“还缓个屁,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缓的?
你不会用强吗?
将生米给出成熟饭她不就从了?
实在不行了下药,伏念不是给了两瓶子药的吗,全下下去……”
荀子直接爆粗口骂了,自家闺女都三十好几了,再拖下去就得过四十了,那时候就不是老姑娘了,而是老女人了。
这还能等吗?
而这一幕看的在场众人俱都懵逼了,着实没想到荀夫子这等人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语来,并且说的对象还是自家闺女。
看样子荀文采的事情真的是将这位给愁坏了!
“这种事情得讲究情投意合,顺其自然,过分强求不好。”
挨训的田昊有点尴尬,小小的辩解一番,表示真的强求不得,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那是对正常的姑娘,但那丫头现在正常吗?”
没好气的道了句,荀子不想再等了,也一直对此忧心,希望两人能尽快落下夫妻之实,自己也好放心的前往秦国。
“砰!”
就在这时刚被闭合没多久的房门被推开,一名披散着长发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着一种精神层面的寒意,让在场心境最低的张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沉思中的韩非也本能的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来人正是荀文采,之前荀子的话语没有用功力封锁,自然被荀文采给听到了。
听着那说法越来越不堪,终于忍不住过来。
“看什么看?你还有理了不成?”
荀子无视了自家闺女的那股子怨念,开口呵斥。
这丫头太不懂事了,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自己了,等自己哪天双腿一蹬,谁还能管得了这丫头?
别真的守一辈子活寡,自己就算死了也没颜面去见亡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