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吧!”气也消了,许之胤终是淡淡道。
语罢,勒住魏骆咽喉的手掌轻轻一松,后者轰然落地,瘫痪般趴着,面红耳赤,不断咳嗽,可仍是挣扎着逃离,朝着魏铮爬去,泪水哗啦啦流淌,心中悲切和羞辱无以复加。
祁媚宸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手掌,师父终于大发慈悲饶过自己了。而魏铮更是老眼一眯,险些兴奋得涕泗横流,终于,不用再挨打了。
可气氛却一瞬间缄默起来,谁能想到,原本是隆重的欢迎仪式,最后却发展成这么一番结果,许之胤喧宾夺主,把巨鹿郡的大势力尽数教训了一番,郡王爷被斩断一只手臂,炼器师会长蒋裘气得不省人事,即便是国师白骥大人,亦是被骂短小,至今心有余悸,懦懦地躲在后面。
而缺席的御兽师公会会长尹关仇,传言被许之胤最小的弟子追得满大街逃窜,最后公会告破,巨鹿郡爆发兽潮。
唯独炼药师公会和灵阵师公会幸免于难。
这般说也太过绝对,因为此时的崔鹤黎战两位会长大人早已吓得面色苍白,颔首低眉,看都不敢看许之胤一眼,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修罗煞星一般。
是然,若非煞星岂有此般凶戾,不仅睚眦必报,动辄杀心四起,连言语冲突,都说得对方羞愧难当,恨不得自裁逃避。
“国师爷爷!”实在不想再多看许之胤一眼,贝云龙微微笑道,“贝贝舟车劳顿半月,不知可否暂住国师府歇息歇息。”
话是这么说,其实不外乎想早点逃离此地,免得节外生枝。
“对对对!”这客套的话,白骥瞬间会意,连忙应道,“老夫早已备好酒席,恭迎皇子和公主殿下。”
“请!”语罢,对着城门一起手,道。
“诸位!”脸上恢复往日的仙风道骨,白骥彬彬有礼道,“今日乃鄙人寿诞,可否赏脸光临寒舍,在下略备微酢,不成敬意。”
即便白骥不说,国师八十寿诞,按理众人也必须到场,且早已备好贺礼红纸,而现在这般话,众人自是明白算作迎客话,当然,更多的是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多谢国师大人!”
崔鹤黎战齐齐抱拳致谢,魏铮亦是做做样子颔首,其他一些巨鹿郡大家族亦是纷纷说些吉利话,讨个彩头。
“当然!”可就在这时,白骥脸上涌起一阵愤恨,脸皮一皱,乜向许之胤道,“至于某些心狠手辣,恶意诽谤之人,我国师府并不欢迎。”
此话一出,众皆缄口,一个个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心中却不由得暗自佩服国师大人的胆气,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指桑骂槐,难道就不怕那许之胤怒而暴起,大开杀戒?
崔鹤更是大汗淋漓,他着实想告诉国师大人,眼前的不是别人,是炼药师公会第一百零八位丹王的师父,按照礼节,即便有芥蒂,重大宴会,也必须邀请许之胤,就算是皇帝陛下来了,面对许师的弟子画娥,也只能行晚辈礼。
崔鹤正欲提醒,却发现一旁的许之胤嘴角微扬,眼中尽是戏谑之色。
“是我多想了!”崔鹤苦笑道。
也正如崔鹤所想,白骥的婉拒,在许之胤看来只不过是鸱得腐鼠罢了,一头腌臜的鸱鹰对着鸿鹄嘶吼,保护爪中腐鼠,殊不知鸿鹄非梧桐息,非醴泉不饮,这一切只不过是白骥自导自演的闹剧罢了。
“吼!”
可就在众人准备前往国师府参加寿宴,拥簇进城门之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响起,那声音摄人心魂,宛若来自荒古的恶兽怒然长啸,众人只感觉胸口微微战栗,天边的云彩都应声飘散了。
“咚咚咚!”
可紧接着咆哮,地面开始轻轻震动起来,护城河河面荡开道道涟漪,惊起鱼虾跃出水面,聒噪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愕然,眸子惊惧,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轰!”
可就在这时,临近通衢大道的森林树丛猛地爆裂开来,参天古树颓圮倒坍,泥土翻飞,一头浑身白毛黼黻的恶虎奔袭而出,只见其身高十多米,雄壮的身躯囊括整个大道,粗壮的四肢宛若石柱栋梁,一根根锋利的骨爪自指蹼间伸出,每一次奔跑,都在地面刮出一道道沟壑深堑。
“吼!”
恶虎再次咆哮,赤色眼眸满是暴戾,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四根狭长的獠牙,阵阵粗重喘气喷出,令人不寒而栗。
“赤睛白虎!”
一声惨叫,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快跑!”
诸多势力齐齐怒喝,争先恐后的朝着城门跑去,一瞬间,直接堵得水泄不通。
“呜呜呜!”
城门上的女儿墙再一次响起号角声,可此次尖锐急促,乃警备之号。
“快跑呀,磨蹭什么?”
见得前面一人原地不动,后面的人顿时怒吼道。
“堵了堵了!”那人欲哭无泪。
回头看了一眼赤睛白虎,吓得险些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