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恨无以对。他一边摇头一边憨笑,自我解嘲。
逍遥子、梁公石见他一脸囧态,呵呵直笑。
众人也都忍俊不禁,大殿里又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小子,你的佛性比老郎中强啊!”
阎王恨缓步走来,一拍慧明的肩膀说道。语毕也和众人一起笑起来。
……
“师兄,你是怎么到这雪山之颠的?”
慧明见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就大胆地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的确,千年古刹梵天寺有很多未解之谜,其中梵天三子的内讧以及他们一起离寺的原因便是其中之一。
“阿弥陀佛,逝者如斯,不提也罢!”
子夕神色黯然,他移动佛步,伸出右手,一瓣梅花飘落下来,这花瓣还蒸腾着热气,娇艳欲滴,红艳似火。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花瓣被吹倒空中,颜色褪尽,光华尽失,最后化作一阵尘埃,消散在空中。
终于,这能傲霜斗雪的寒梅花瓣尸骨无存!
众人哑然,不解子夕所为。
唯有周乃正淡然一笑道:“此乃众生之归宿也!”
子夕一惊,凝望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微微点头。
“阿弥陀佛!这就是你我的归宿,众生的归宿,谁都无法绕开的归宿。万年仙圣不能,须臾蜉蝣也不能,帝王将相不能,倾国倾城也不能,官居一品不能,腰缠万贯也不能,学富五车不能,才高八斗也不能,你们看老僧已经八百八十八寿辰,可是放之茫茫浩宇,何异白驹过隙!过往啊!功也好,过也罢,随他去也!只要当下无悔,余愿足矣!”
子夕怅然道。
慧明见子夕眼中闪动的光芒,其中似乎有千万语,却又不愿与人说。
他更加笃信当年三子争位,应该就是子夕心中永恒的痛,无法愈合的伤疤。
“师兄还是没有放下啊!”
慧明走向子夕,见他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于是伸出手来想要一拍他的臂膀。
可是他的衣袖却是空空如也,原来子夕是一位独臂僧人。
慧明大道:“师兄,你的手……”
“邪恶之首,老僧已经斩去六百多年了!”
子夕空袖一挥,大堂之内有燃起了数十盏灯,把黑夜装扮得如同白昼一般。
“邪恶之手?”
慧明惊愕!
“那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们梵天三子随师傅在妖人湖诛灭了天魔,并将他的尸体在乌龙江畔焚化,可是师傅却已经坐化西去,一时梵天无主。那是玄一师叔还在受罚面壁思过,我们师兄弟竟然做出了灭绝人性的争位行动。那是梵天寺正是如日中天之时,门下弟子不下十万,我们拉帮结派,各自为政,血腥厮杀,陈尸累累……梵天从此再也不是佛门清净之地,而是权谋的逐鹿场,其他八大门派也纷纷加入,武林更是血雨腥风。我们的争斗长达十二年,梵天寺伤亡殆尽,仅存数百沙弥留守……后来,我们三人又在梵天议事殿比武,日月星三剑横飞,各显神通,突然,师傅画像被我们划破,这画像居然还有一个夹层,一块黄绢掉落下来。我们这才停止了打斗,原来这黄绢乃是师傅临终传位诏书。上面并没有写明传位何人,只说得三宝之一可为梵天之主!”
子夕似乎释怀不少,居然将不堪回首的往事娓娓道来。
“三宝?什么稀罕物品能让道一师祖视为珍宝,还当成传位信物!”
慧明一摸光头,甚是不解。
“峨眉佛光九尺九,蜀山仙气六两六,蓬莱雾凇三串三!”
子夕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眉宇之间似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