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孬已经斩获颇丰,但贪心的他还奢望着更大的收获。
“慧能,你到天曌山砍柴多少回了?”空相严厉质问。
“弟子第一次到天曌山打柴,就被张施主发现了!”慧能把头转到一边,俨然一位威武不屈的英豪。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实交代,砍了多少回了?”空相愤怒了。
“弟子不敢撒谎,真的就一回!”
空相无语,转问慧仁、慧觉道:“你们呢?”
“弟子第一次。”
“弟子也是第一次。”
两个小沙弥不敢直视方丈的眼神,低着头,咬着嘴唇道。
……
“他们撒谎!他们和慧明一样,也有几百上千次了!”听到三个小沙弥死不认账,张大孬气得七窍生烟。
“张施主,你说我们撒谎,你有何证据?”慧能反问。
“方丈,你问问慧明,这个和尚老实,他才会说实话?”张大孬看着慧明,他正摸着铮亮的光头,听着双方的争辩。
慧能再也不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慧明去守卫,随即大声道:“我自己做没做,我最清楚,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你怎么问我都是第一次!”
“弟子也是!”
“弟子也是!”
这三人倒真是钢铁同盟!
空相气急了,走到他们身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的只有一次?”
答案当然依旧没有任何改变。除了慧明,慧能、慧觉、慧仁都是天资聪颖,他们认为,方丈越是发怒,自己越是要挺住,绝不能让他们师徒默契的双簧漏出丝毫马脚。
空相一会衣袖,朗声道:“司徒掌门,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阔步而出,一脸愤怒。
原来,正在张大孬气势汹汹带着四个砍柴的小沙弥到梵天寺算柴账的时候,梵天寺空相方丈和几位空字派长老正在和天曌山掌门司徒恒争论天曌山对梵天寺的柴炭供给问题,双方各执一词,互不退让。
“老夫参见掌门!”一见司徒恒,张大孬立刻显得恭敬而卑微。
“哼!”司徒恒旁光一瞟,鼻孔里蹦出一个字。
“启禀掌门,弟子今日擒获梵天偷柴小贼四人,审出他们到我天曌山偷柴一千零三次,人赃俱获,请掌门发落!”张大孬得意洋洋,自以为大功一件。
“啪啪——”两个耳光重重落下张大孬丑陋的老脸上。
“掌门你——”张大孬邀功不成,反受惩罚,顿时一脸茫然。
“该死的奴才,不知死活的东西!”司徒恒怒火中烧。
原来梵天寺与天曌山两派渊源颇深。
昔日梵天寺如日中天之时,司徒恒先祖在凤凰山打柴为生,梵天寺怜其生活艰辛,就让司徒家供给柴炭,这样持续了二百年。司徒家几代人知恩报恩,梵天寺大小事情一传即到,从不推诿,加上办事干练,慢慢的成了梵天寺的大内管家。
后来,梵天寺把属地天曌山交与司徒家管理,并许诺他们可以开宗立派,条件是司徒家需要保证梵天寺的柴炭供给。
司徒一家时来运转,夏国三代皇帝游览天曌山,大赞其美,女主更是题字“人间仙境”。这荒山野岭倒成了游人如织的旅游圣地。再后来,天曌山主动与梵天寺约谈,由于人手紧张,不再给梵天寺送柴送炭。但是,凡是梵天打柴僧人到天曌山打柴,都属于代替天曌山劳动履职,每次给予二钱银子……
张大孬年龄虽然不小,到天曌山却不到三年,此中渊源他当然不知。梵天寺也不是小门小户,倒也没有计较这每次二钱银子的辛苦费。只是近年来,梵天的日子每况日下,这才厚着脸皮请到昔日的奴仆,今日的上宾,每年给梵天寺交五十两场地使用费。今天正是双方掌门签约的日子,张大孬却上演了这样一出闹剧。
“阿弥陀佛,司徒掌门,你可听清楚了!”空相道。
“哈哈哈哈,在下听清楚了,天曌山本是梵天领地,我司徒家能够开宗立派,全是梵天寺所赐,就是没有那一纸文书,梵天危困之时,我天曌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司徒恒虽然说得冠冕堂皇,眼角却充满恨意。
他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两张银票,每张一百两,双手恭敬地递给空相。
空相接过银票道:“阿弥陀佛,司徒掌门,钱财乃身外之物,老衲本是不计较的,可偌大禅院,没有这俗世的黄白之物,也是很难运转的啊!掌门还是算清结清吧,帐清财清人才亲啊!”
“方丈,二百两啊!还没有结清吗?”司徒恒疑惑不解。
“阿弥陀佛,你这二百两只结清了慧明的服务费,慧仁、慧能、慧觉的还没有结清!”
“他们只砍了一次呀!”
“那也得结清,六钱!”
司徒恒冷笑一声,从衣兜里摸出一两碎银,拍在空相手中高呼道:“退我四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