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定事后,胡仙仙告辞返回哨卡。返回后天色已然大亮,樊鼎瑶他们继续休整,等待与郑天霸他们会师,胡仙仙则打坐调息,樊楚瑶为她护法。
她伤没有痊愈,连番奔波劳累之下,已经大感疲惫,必须要静心休养才能恢复。
完全入定之后,没有时间概念,全心沉浸于空茫中。她自觉功力无论如何都只能发挥八成时,就只得放弃再调息,睁眼出定。
“樊道长,此刻是何时?”
“是正月二十三申时,郑副统领已经带队赶到。”
胡仙仙听说郑天霸已到,急切要去见他们,想尽早收复海丰县城。
“仙仙,先别慌,你听我说。”
樊楚瑶对她讲:“郑副统领见我哥没能调到多少兵,就心生轻蔑,不服调遣。他想要主攻,让我们辅助他。”
听得这般,胡仙仙思索一番后,对樊楚瑶说:“郑天霸出身草莽,个性本来就桀骜不驯,你劝樊统领别和他计较。他要怎么做,就先放任他去做。
临时拼凑的队伍没什么战斗经验,让郑天霸带的队伍打头阵,也能让新召的人有磨炼过程。
毕竟,主要任务是攻下越州,我们得做足准备。越州只是兵力相对算弱,但也是物产丰富的大州,我们不齐心就难攻下。”
随后,她让樊楚瑶找借口安排她与郑天霸单独见面。
二人见面后,商定由胡仙仙出面诱战老木匠,郑天霸主攻县城最大的东门,樊鼎瑶主攻西门、南门,樊楚瑶守在北门伏击蹿逃的敌兵。
郑天霸是很好面子的人,见胡仙仙与他单独商议,觉得受重视,很是畅意,让他占主攻地位,更让他斗志昂扬。
胡仙仙再让樊楚瑶把谋划定的事情转告樊鼎瑶,樊鼎瑶是顾全大局之人,因这谋划确实不错,也没有提出异议。
酉时初,备上好酒好菜让众将士吃喝后,胡仙仙与郑天霸先行率部往县城进发。樊鼎瑶兄妹处理好后续事宜,也出兵跟上。
胡仙仙在低空掠行,看着那些热血沸腾的士兵,心头竟有些沉重。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有战争就免不了流血牺牲,本是同胞,手足相残不论胜负都终属悲剧。
若是可以直接刺杀首恶元凶就解决问题,她宁愿死一人而免争斗。可是,韩泽灿也有法力高强者保护不说,最根本的问题是众藩王不服韩泽熙,要是没有实权,杀了韩泽灿后又会有其他藩王冒出来造反。
也许,这就如下棋,多半都是要先拼棋子,再将一军,极少有开局就擒王的。
酉时末刻,郑天霸他们到得城下,抬云梯、勾飞爪、撞城门,直攻东门。胡仙仙当出三支响箭,提醒邹祖宽他们做准备。
那守城的叛军反应倒也快,他们还没上城头,就遭到反击。箭雨如飞蝗般射来,郑天霸急令持盾士兵挡住乱箭。
胡仙仙让郑天霸选出几个嗓门大、会骂人的士兵在阵前大骂,激老木匠出城来战。
于是,东门战场上形成武器铮鸣声、拼斗呼喝声、粗鲁叫骂声混杂的场景,既激烈又滑稽。
“哪个狗娘养的说本座不敢迎战那妖女?”一个瘦小老头儿跃上城楼最高处。
他指天画地厉声喝着:“妖女快出战,本座今夜就要降妖伏魔……”
胡仙仙知道此人就是“老木匠”了,杀掉此人可以挫败叛军士气,能更快地结束战斗,减少伤亡。
她见此人道袍之上绣满阴阳图案,连裤脚边和鞋帮上都绣着阴阳图案,更加断定此人是个无门无派,不懂礼规的假道士。因道袍常服一般没有图案,礼服上阴阳图案是绣于前襟、后背,乱七八糟到处绣着是不敬天道。
对于他的提劲叫骂,胡仙仙懒得接话,双眸盯着他的位置凝了凝,就飞身御剑刺去。
剑光暴起晃花了老木匠的眼,他慌乱抵挡,只见他五指微曲,几个木偶扑来替他挡了慧心玉剑劈刺。
而后,他双臂展开,操纵木偶持刀向胡仙仙砍去。
胡仙仙挑挑眉,分身而出,正好一个分身对阵两个木偶。她自己本身,则再御剑直削老木匠咽喉。
这老木匠全倚仗木偶对敌,没料到胡仙仙会有远比他木偶厉害的本体分身,他已有畏惧逃跑之意。
只是,他脚底没抹油,行动太慢,还没开跑就被慧心玉剑割断咽喉!
“咔,嘭嘭嘭……”没了他的操控,那些木偶就没了攻击力,尽数被打得粉碎,木屑横飞!
叛军见被他们视为神明的老木匠就这般落败,瞬间自乱了阵脚,而郑天霸的队伍则是士气高涨,越攻越猛。
此时,邹祖宽派的人也接应到位,打开了城门。平越军从四门挥师直入,自战斗开始不到半个时辰就收复海丰县城。
胡仙仙、郑天霸、樊鼎瑶、樊楚瑶、邹祖宽相聚在县衙,要商讨后续安排。他们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却听得卫兵急报,不由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