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的目光落在信封最下面。
五月十八。
果然是裴青衣大婚前一日。
“信是昨日白天送来的,我已经重新写信回去了。”顿了顿,裴子业目光闪过一丝复杂:“放心吧宁儿,大哥不会让大嫂出事的。”
长宁看了一眼三叔,这才缓了口气:“三叔,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但长宁的手还是死死攥紧手中的信纸。父亲给她的信上说了,裴青衣是在出嫁前一日回了裴府,且在裴府花园里遇上了母亲,紧接着母亲就开始胎动。
虽然没有明确写出来,但长宁猜想情况必然是十分严峻的。母亲的身子一直积弱,纵使有她一直在一旁替母亲调养,但到底是早产难免会伤了元气。
自己现在又远在夜国,一时之间长宁心中对裴青衣越发恨得滴血了。
“会没事的,相信过不了两日就会有消息传来。”裴子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大嫂的事情如此凑巧,若说裴青衣没有动手脚只怕别说他不信,就是大哥那心肠也是不信的。
毕竟他相信长宁的医术,自然知道长宁之前还在上京时就日日为大嫂还有他夫人保胎,绝不会如此轻易便早产。
也不知现在上京,到底是什么情况。
长宁缓缓送开手,手中一直紧握的信纸便如落叶般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缓缓掉了下去。
“三叔,我先回去了。”
“好孩子,去吧。”裴子业担忧的看着长宁,一直以为他这个侄女都是冷静懂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心中定是不好过的。
长宁深深看了一眼三叔,转身离去。
话分两头,上京五皇子府。
“皇妃娘娘,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采衣从前还在裴府时就是裴青衣的贴身丫鬟,自然是随裴青衣一同进了这五皇子府。
今日便是回裴家省亲的日子,采衣一大早便忙活起来。
“皇妃娘娘,这支簪子如何?”娉邑从雕花镂空多宝阁中取出一只鎏金打造的孔雀流苏簪道。
裴青衣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朝身后看过去——看了一眼采衣手中的玛瑙簪,又将视线重新放到娉邑手中的簪子上。
“你觉得如何?”裴青衣似笑非笑道。
娉邑悄悄抬起头,余光看了一眼裴青衣,待看清铜镜中裴青衣温柔娴静的笑容,定了定神道:“回五皇妃,奴婢觉得玛瑙过于俗气,配不上五皇妃恬静的气质。”
“娉邑,过来帮我把簪子带上吧。”裴青衣淡淡笑道。
娉邑是章义的义女,虽然也是个奴婢但到底与采衣是不同的。她刚刚进来五皇子府,虽有五殿下的宠爱,但偌大的五皇子府她便要好好学着上手了。
毕竟她是五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来日也会成为整个大宁的女主人。从前陈氏还在时,她是看不上这些个庶务的,认为她只需练好才艺再加上美貌便够了。
因此从前陈氏掌权那些年,陈氏让她跟着一起学习庶务她还嫌麻烦。可到了今日,她不得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