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行无岁月,转眼已过去百年。
在这百年里说短又苦长,说长又瞬间。他每天,最多的时侯都是默默望着天空,不疲不倦。
他望着天空,而我看着他。
时时怀念,那时初见,一眼成为终生的牵绊。
为他那落寂孤单的身影,揪疼着扯心扯肠,一颗跳动着的心脏,只为他苦苦辗转,无论如何的禁思忘念,唯独忘不了他的每一时刻,为了他将一颗脆弱的心坚韧了又柔软。
我宽以待人,万事皆可从容不迫处之泰然,心思却只为他而如针尖一般细小,见不得他孤影萧萧寂寥,见不得他风中独自黯然,所有的见不得,却都难有半步逾越进展,闯不进他寂寞的心畔。
他宁守独孤,从来不会于我一句诺言。
尽管是经历过了一生的漫漫情缘,也只余我独自相望彼岸。
在这百年里,紫团子和飞云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原来她们一直都还在,真好。
她们认主后得隐身我的丹田之中,就像是租房住必须交房租那样,她们将灵力都辅助丹田,所以才会精力不济的沉睡,如何呼唤都不能将之唤醒。
紫团子就是凤族要寻找的凤妃,我给她起名为飞凰。
而飞云是龙族,虽然将来必为女子,却像个男孩子一般模样,调皮捣蛋的心思无所不能,半点也比不了飞凰的文静沉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火焰丹田里淬炼,她们的护体结界也是一层金光,好嚣张的样,真无奈,生就如此,低调不下来,周身也自然而然的浮动着金色火云。
她们称呼我为主人,而我却视之如骨肉至亲,悉心教导废寝忘食。
也终于知道,何为温馨欢乐,明白了什么是亲情和家的温暖,这一切他都未曾给予,唯有自己一个人为之执念。
飞云与飞凰总是隐藏起来,很是担心她们会不会苦闷无聊,会不会养成孤僻个性难以沟通,会不会懒散不思进取。
所有的担心分走了苦愁忧绪。
第一次带她们出来感受外面世界的时侯,立刻引来了凤族和龙族,可见他们对契约的另一半是有多么的重视。
只是飞凰与飞云都还未成年,不通情理之意,只知道有人要抓她们,这还了得,绝对的誓死不从。
我也更不想与她们分开,在这漫长的无尽岁月里,唯有她们的稚嫩声音,能解这孤苦世间的寂寞凉寒。
于是,给她们做出了决定,她们的契约另一半,必须等到她们成年之后,再来定下以后的千年之约。
在那个千年里,更不允许有任何的不忠和背叛。
如果她们的成长也如我的成长一样漫长,那就最好不过,如此推算,她们至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留在自己身边。
流光岁月日复一日,悲喜掺拌,无奈中辗转。宁静的时候,依然是他望着天空,而我在看着他,复杂情绪紧扣着心弦。
终于有一天,等来了他的转身回眸,只是他冷漠的目光已经再无往日的平静淡然,犀利眼眸冷的能将翠林冻成冰川。
他说:“我要去一个地方,那里你去不了。”
“……”难道这就是他思索了百年的答案?
我小心翼翼捏紧他的衣袖,证明自己的立场,他去哪,自己便也会去哪。
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除了他身边,还能到哪儿去?
他拽了拽衣袖没能拽动,“未来没有我,你的世界也不会有我,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你去了哪里?”
他漠然不愿多言。
“为什么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今时的遗弃,或许就是我明日的死亡?”
“那你就去死,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出去。”
“……”
既然如此,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徒增怨念,但是,想到从此飘零再无亲人,一颗心便脆弱如风中落叶,疼痛着绝望,强撑着力量,想看他最后一眼,却望见了他亦是泪痕满面,我大吃一惊,所有苦闷全拋到九屑云外,不知所措。
那该是怎样的悲伤,才能让冷漠的他也痛到流泪?
原来他也会脆弱。
我闷闷的开口:“你绝不可能为陌生人流泪,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为了我?”
上尊:“那又怎样,终会永别。”
“不是这样的,我们都在,怎会是成为永别!”
“你们在干什么?”
寂寞红红的声音。
“红红,你告诉我上尊他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永别。”
我话未说完忽又禁声,为什么感觉寂寞红红穿的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件羽裳?
他见自己盯着衣服看竟然还嘚瑟的转了一圈,“好看吗?这是你为我做的衣服,我先前肯定是舍不得穿,才放在空间里,若不是去找一些珍贵药材,都把这件衣裳给忘了。”
脑子有病吧,谁为他做衣裳了!
我怒,伸手去扯羽裳:“脱下来!还给我!”
“不,我冷。”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似说谎。
怎么回事?
为么感觉都不正常了一样?
那边小童呼喊着奔过来,“凤凰大人,上尊在闭关,让我们都不要去打扰。”
又闭关?
难道是看到寂寞红红穿的凤凰羽裳生气了?
郁闷,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件羽裳不是改变颜色了吗?
被调包了?
又不缺制衣材料,调包一件衣裳做什么?
难怪当时大尊不接收羽裳,原来已经被寂寞红红调包换走。
“啊,凤凰大人,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小童失声惊呼。
血?我连忙查看双手,震惊,“真的是血,哪来的血?我受伤了!谁伤的我?”
“我这有药,”寂寞红红。
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却并没发现伤口,“奇怪,伤口呢?”
“那这药还用吗?”
“脑子坏掉了没受伤擦什么药。”
我将他递药的手拍到一边去。
只听扑通一声,寂寞红红栽倒地上一动不动。
我惊了一跳,目瞪口呆,这又是什么状况?只是随手的一挥他就晕倒了,他没有这么脆弱吧?
平时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忽而倒下,脆弱的躺在地上,真是心脏都快被吓飞出来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小童,你是男孩,你快看看他是个什么情况。”
小童蹲下查看也沾了满手的鲜血,“不好了,凤凰大人,他受伤了,不停的冒血呢,怎么办,怎么办?”
我更是气闷的难受,伤成这样不好好养伤医治,还到处走,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应该这么幼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