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民见得屋顶破裂,心中已知是木小哥三人动手,当即大喝一声:“大人救我,正是这几人挟持小人,来闯郡守司!”
话音落时,早已挥袖迎上落定三人身前,瞧准满面泥土身形挺拔的少年郎,迎面便是一拳,可还未近身前,却被一股真气席卷,整个人倒飞而出,直直撞在郡守司大堂柱上,跌落于地。
莫守民颤颤巍巍还想要起身,张口却喷出血雾,当场昏死过去。
瞧着莫家主这演技,顾萧情不自禁想要开口喝彩,自己适才只是轻出内力,拂向他
,他却倒飞而出,就连扑地,呕血都如此逼真,若非知道自己出了几成力的顾萧,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否是真的伤了莫大叔。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演技真与不真之时,既然莫大叔依计而行,演的越是逼真,就越不会引起巡守军的怀疑。
想到此处,顾萧已然不再去看地上“昏死”的莫大叔,赫然回首,望向堂上神色微变的高登,还有只在自己三人破顶而入一瞬便已身形疾动,护在高登身前的那人。
此前三人在郡守司顶上暗中窥探,直至这医官开口之前,皆不曾察觉此人竟懂武艺,适才看他护住高登的身手,顾萧已能笃定,此人武境不在自己之下。
老陈既是被高登戳破身份,又应下相助之请,早已不再隐藏,更何况此时的郡守司大堂内,除却被打昏的巡守军士卒与那莫守民,此刻就只有自己与高等二人。
为防隔墙有耳,高登与老陈交谈之时,早已让无关人等远离军守司大堂戒备,即便是顾萧三人破顶而入,守在司外的巡守军士卒皆无人听得。
双手拢入袖中,老陈眯起眼来,瞥着“昏死”的莫守民身前那突出的殷红血迹,又想起他口中呼唤“救我”之词,眸中戒备稍去,转向堂下三人,冷笑开口:“听这莫家主之言,便是受你三人胁迫,才谎称有军情奏报入郡守司的罢。”
听闻这医官开口,顾萧知道他已不再怀疑莫家主,不由松
了口气,开口却是更冷语调:“哼...没想到不仅是江湖中卧虎藏龙,便是这军中亦有你这等高手,看来是我小瞧了巡守军。”
听得堂下穿着郡守司卫服饰的少年人开口,老陈身后的高登眼神一亮,开口惊道:“是你。”
堂下少年冷笑:“将军好记性,只不过在下却是没想到,我与严兄救下的,却是忘恩负义之辈。”
老陈听闻高将军与堂下少年人一问一答,似是相识,不由微微侧首,以示疑惑,只听身后高将军似在向自己解释,亦是在回答少年般说道。
“少年人,念在你前夜在匪贼手中救下我巡守军的兄弟,只要你就此离去,本将军可不追究你擅闯巡守军之事。”
少年闻言,面上冷冽不见,反显嘲笑:“我是为百姓剿匪,此番前来,也是为百姓而来,大人,你莫要再施缓兵之计了,我等三人早已将这郡守司中的士卒料理了。”
高登闻言大怒道:“你敢杀我巡守军士卒?”
“我不会滥杀无辜...”少年从容回道,一双眸子在面颊泥土映衬下似闪烁这星辉光芒。
听得少年此言,高登稍稍松了口气,与金刀门死士鏖斗之夜,曾见过少年身手,若他想动手杀人,只怕巡守军士卒就要遭殃,还未等道高登这气喘匀,听得少年已是再度开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救命之情,不知大人可愿还?”少年言毕,一双目光已无视
拢手护着高登的医官,直直盯向主将位上的将军。
蹙眉凝望,高登一双小眼早已眯的只剩一条缝,心中暗自推测起少年身份,他与严青川前夜冲突、冰释之举浮现,已是堆起笑容开口:“少年人,你说的不错,你想要我怎么还?用严青川来还?”
少年一笑,并未开口,只是将眼神移向将军身前那拢着双手的医官身上。
许是感到高手的气势,老陈从身后高登身上抽回目光,迎上少年司卫,两人目光相交一瞬,已略懂对方心思。
“少年人,你要知道江湖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陈敛去笑容,面色渐冷。
少年眉头微挑:“前辈说的不错,可有些事,总要去做。”
“看来你是打定了心思,不想听高将军之劝了。”老陈言出之时,浑身的气势也随之散发。
少年见状,微微侧身戒备,身后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亦知这医官武艺不弱,稍稍散开些许,封住他出郡守司大堂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