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听后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就只是无奈苦笑,没在外人面前与自己弟弟争论家里的事。
张四教也没再说什么。
都是只想利己的人,谁也不能怪谁。
“朝廷为何这样做?!”
“元辅纵有不德之处,天子就不能宽仁以恤老臣吗?!”
张四维的学生尹昶,这时倒是忍不住来到王篆这里,质问着王篆。
王篆见此看向了尹昶,问道:“公这是物伤其类?”
尹昶顿时闭嘴不言。
张四维循声走了来,对尹昶道:“不必多言,这皆是命数。”
尹昶不由得:“可是,这个结果。”
“正常!草席不烧,但天下人要继续取暖,就只能烧朽木!”
张四维说到这里就突然严肃地道:“对,就该烧朽木,烧出个煌煌盛世来!烧出个长治久安来!”
随即,张四维哈哈大笑起来,忽又收住笑容,且就朝王篆拱手作揖:“请公拷上罪员吧。”
王篆点首,因而挥手就让军士上来拷上了张四维,且拱手对张四维道:“您老勿怪,吾相信,若今日被抄家的是我们,您老也不会手软的。”
张四维没有否认。
然而,张四维刚被拷上就倒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王篆见此大惊,忙让将他扶起来,沉声问道:“您老这是怎么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张四维凄然一笑说道。
“你这老匹夫,你提前服毒了?!你早猜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
王篆突然拽紧了张四维,面露惊骇之色,且骂了起来。
张四维气息奄奄道:“是早欲死也!无论天子罪不罪我。”
“改制的恨吾,守制的也恨吾,吾之主张又彻底无依靠君父实现的机会,尘世有何可留恋?”
“而若今日被抄家的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肯定也会有人这么做的,不自我了结,难道还等着被继续羞辱吗?!”
王篆听后丢开了张四维,就对陈政道:“公公,我看,得赶紧快马急递进京让陛下知道。”
陈政点首。
……
“太爷,好多骡车和锦衣卫。”
“表叔家真的被抄了。”
这日清晨。
王崇古之孙王之桢这时站在一高高的山岗上,指着拉去张家的骡车和锦衣卫,对王崇古说了起来。
王崇古只捋着迎风飘扬的胡须,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
“太爷,您看!”
“表叔他被抬了出来,好像是人已经老了!”
王之桢突然又惊呼了一声。
王崇古听后忙仔细一看,果然就看见张四维被锦衣卫抬了出来,停放在了一骡车上。
看后,王崇古只看着天边火红的烈阳,喃喃自语道:“陛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帝王啊?”
……
“张四维已提前服了大量虎狼之药自杀?”
侍御司。
朱翊钧在知道这事后就问着张鲸。
张鲸点首:“急递回来的奏报说,在他贴身衣物内发现了残留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