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藿也没再隐瞒,都一一供述,且都签字画押。
严清在审问完吕藿后就道:“本堂认为吕藿所犯的几桩大桉,皆当同谋逆罪处置,且按天子新颁圣旨,数罪并罚,本人当被斩立决。其亲属皆按大明律处置。”
说着,严清就看向张梦鲤和王辑:“二公以为如何?”
张梦鲤点首:“很该如此!”
王辑也点首,且切齿言道:“不杀不足以平公愤!”
“那就判吕藿斩立决。”
“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
“其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姐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若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
“另,知情故纵隐藏者、斩。有能捕获者、民授以民官。军授以军职。仍将犯人财产、全给充赏。知而首告、官为捕获者、止给财产。不首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吕藿听后身子不由得一颤。
严清则看向吕藿道:“吕藿,你该给本堂行礼致谢,因为若非本堂之前力陈酷刑当慎用,也不会有永废凌迟于本国子民之诏,而否则,你今日该被判千刀万剐之刑的。”
“严公直!”
这时,王辑突然拍桌而起,怒视着严清。
严清看向王辑,问道:“难道公觉得他不该在被按大辟之犯收监下去前,行礼感谢本堂吗?”
严清说着又冷声问道:“还是说,公还对这反贼有同情之心,忘了自己的位置在哪边?”
“我,我的意思是,公就不能起身受他的跪礼吗?”
“不如此,将来何人还愿意为除天下酷刑而请旨?”
王辑忙恢复了理智,且改了口,而不得不收住了心中刚升起三千丈的无名火。
张梦鲤和宗弘暹也都压制着心中怒火,只把两排牙齿紧咬。
吕藿也捏紧了拳头,然后苦笑起来:“我就不该,不该为了什么天下士绅继续被优免,而去和南直豪右们勾结,做对不起君父的事!”
吕藿说着竟泪眼婆娑地看向严清:“严公直,你坏了规矩,你坏了规矩!”
“你坏了规矩!”
吕藿突然抬起手指着严清又喊了一声。
严清只是呵呵一笑:“本堂坏了什么规矩?本堂要是坏了规矩,怎么还不下诏狱,还不被戴上镣铐枷锁?”
而吕藿倒也没说严清坏了什么规矩。
且吕藿在接下来,还是朝严清跪了下来,且大拜在地:“罪员谢公昔日劝天子施仁之德!”
严清这才挥手道:“送他离开,押舒大运上来!”
接下来,无论是舒大运还是其他被提前押解进京的逆犯皆受到了严清的公正审判,而张梦鲤和王辑也都只有配合。
于是,基本上被三法司会审的逆犯都被严判。
……
“这个严公直坏了规矩!”
“本以为他上疏让三法司会审,是要从轻处置的,结果,他反而将吕藿等人的罪刑用三法司会审的方式正经记录在了桉,这明显是要将明告天下,吕藿等人是罪有应得,将来连翻桉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无耻小人,竟也向江陵献媚!”
次辅官邸。
张四教在得知吕藿被判斩立决后,就来到张四维这里,对张四维说了起来。
时下,官邸外正是冷雨绵绵之时,张四维拥着手炉,长叹一口气,则道:“与其说是严公直坏了规矩,不如说是张江陵坏了规矩。”
说着,张四维就神情沮丧地道:“论收揽人心,论权谋手段,为兄还是不如他江陵啊!”
张四教听后有些替张四维不服:“兄长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