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里有种令人情不自禁信服的力量。
少年里维斯注视着他的目光里,那份崇拜憧憬之情越加浓郁。
“当然,我也希望下一个地方能为我带来一杯让人忘记忧愁烦恼的香茗咖啡。”
他披上阳光,走出房间。
门外,十几名玩家像是最忠诚的卫士谨守在门口。
“出发。”
“是,亚当斯先生!”
真正的强者即使是一无所有,从头开始,也能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迅速组建班底,展露头角。
和许皓不同,安德.亚当斯并不热衷于狩猎魇兽来获取源力,万物相生相克,他在寻找另一种不需要力量也能杀死魇兽的方法。
魇兽真正的克星。
万界试炼游戏的第三天。
许皓的玩家团队遭遇了远比之前人们遇到过的魇兽更加强大可怕的魇兽。
安德.亚当斯这边的信息更是透露出,此前玩家们遇到的那些魇兽,与它们之间发生的战斗都只是在小打小闹。
真正强大的怪物们之前一直在沉睡,并且正要苏醒。
看似简单的活过七天的主线任务,然而等到那些真正强大的魇兽逐渐苏醒,整个空荡的城市遍布遮天蔽日张牙舞爪的漆黑怪物们时。
当屹立于所有魇兽之上的怪兽之王真正降临于世间之时。
真的有玩家能那么幸运的活到第七天的最后一分最后一秒,完成主线任务吗?
李景表示,他肯定可以。
当蓝星上的所有人都忧心忡忡,意识到要杀死魇兽之王完成世界任务是多么艰巨困难的一项任务时。
李景表示,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世界任务,魇兽之王?
我又不做,哪管他难不难。
从许皓遭遇巨大化魇兽开始,试炼位面其他城市的玩家也陆陆续续遭遇到了这些逐渐从沉睡中苏醒的怪物。
各种悲惨的,不忍直视的血腥画面在蓝星众人面前不断上演,仿佛玩家们一开始降临到这个试炼位面面对魇兽那种毫无挣扎反抗之力的无力感再度出现在所有人心间。
这一晚,很多人没睡好觉。
无论是蓝星这些为玩家们命运,也为自己命运担忧的观众们。
还是在越来越多强大魇兽苏醒后挣扎求生的玩家们。
除了李景。
这一晚,他睡得异常的好,异常的香甜。
他的心里不仅没有任何的忧虑负担,而且一晚上连噩梦都没做过。
那个挥舞着小皮鞭啪啪啪抽打他的女王版小乖似乎从他梦里主动消失了。
再也没有踏着高跟鞋狠狠踩他脑袋的小乖。
相反,那个娇小可爱柔弱乖巧的小乖,真正的小乖,终于在梦里出现了。
李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小乖啊小乖,这两天你在梦里把我欺负得那么惨,白天在现实里我不忍怎么欺负你,在梦里总是可以报复回来的吧?
李景做了什么荒唐的梦暂且不提。
隔壁。
小乖看着台灯下那张发黄的照片,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缓缓闭上眼睛。
今夜,她并不想再去噩梦里欺负李景。
已经欺负了他两天了,今晚让他做个好梦吧。
伴着这样的想法,小乖没有去到李景的梦里。
但是一闭上眼睛,那些深藏在漆黑如泥的深潭里似鬼魅似幽影的噩梦便悄然浮了上来。
“小乖,小乖,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所以伱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很乖很乖哦~”
从记事开始,从她的名字开始,她的一生似乎就被赋予了意义。
那对男女虚假的笑脸在脑海里倏忽闪了一下,来到下一个画面。
“小乖,你哥哥的病需要你的骨髓,乖,听话,相信爸爸妈妈,抽骨髓一点也不痛,一点也不痛的哦~”
手术室里,女孩孤零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像是待宰的羊羔。
冰冷的器具和手术器械反射着冷光,女孩很害怕,女孩很想要爸爸妈妈的陪伴,但爸爸妈妈都陪哥哥去了。
她只好在心里小声的念叨着“一点也不会痛”“一点也不会痛”的魔法咒语,任由生命被一点一点抽走。
她很听话,很乖,她捐献了骨髓,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哥哥一命。
她得到了来自爸爸妈妈的夸奖和鼓励,可是她小小的心里有些疑惑。
为什么爸爸妈妈对哥哥的笑脸和对我的笑脸,看起来好像有些不一样呢?
画面又是一闪。
“小乖,魇兽已经彻底摧毁了大半个世界,爸爸妈妈正在努力研究控制魇兽的方法,如果我们成功的话,我们或许能拯救世界!”
“可是已经没有足够的实验体了,没有实验体可用了,所以小乖……你能不能……”
“那……哥哥呢?”女孩天真的仰起头发问。
“你哥哥他……已经先一步为了拯救世界的伟业而献身了。”
“小乖知道了。”
少女低下头,想起昨晚偷听到的爸爸妈妈的谈话,他们已经把哥哥送到另一个避难所去了,他们在骗她。
但她只是说:“小乖会自愿成为实验体,会乖乖听爸爸妈妈话的。”
“好孩子,爸爸妈妈的好孩子。你放心,小乖,实验的过程一点也不会痛,一点也不会痛哦~”
魇兽,自她的噩梦中诞生了。
是那种最弱小最低等的魇兽,出现的瞬间就被研究室里的人捕获控制住。
然后,各种可怕的实验开始在她身上进行。
为了验证魇兽和孕育出魇兽的人类是否有某种深层联系,为了找出控制魇兽的方法。
女孩娇小美丽的身体被各种摧残,折磨,每天都添上无数伤痕。
如果说魇兽诞生自人的负面情绪,来自于人最卑微最阴暗的角落。
那么当一个人的精神到达某种极致时,是不是就能和自己孕育出的魇兽完成某种联系与共鸣?
外面的世界濒临崩毁,研究室的所有人越加绝望而狂热,陷入这种情绪最深的,正是女孩的父母。
向女孩保证实验过程中一点也不会痛的是他们。
用刀子划开她血肉,进行着最残忍的实验,最摧残的折磨的,也同样是他们。
“小乖,为了爸爸妈妈,为了爸爸妈妈,你一定要……”
伴随着冰冷的手术器械声,那对男女的声音魔鬼般虚伪的面容反复回荡在脑海里。
现实里,小乖睁开眼睛,台灯下,那张泛黄的相片里一男一女怀抱着一个婴儿,笑得灿烂。
她的目光看向隔壁。
她决定去到李景的梦里找一找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