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杨秀清不屑,谓杨辅清道:“军师至两司马,十二级官制文本,本王看着头痛。真真废话连篇,本王尚记不全,兵能乎?守险不守陴,就令尔等学一辈子。”
罗大纲仅为总制,位落下六,亦不屑,谓苏三娘道:“从此兄弟之辈、姊妹之群皆为过去。”
苏三娘道:“尔前军先锋,劳苦功高,仅封总制,那些丞相、检点、指挥、将军们,哪个强过尔?”
罗大纲道:“诸王相生相克,生少克多,吾依附西王殿下,西王伤重不起,殊属无奈。”
苏三娘道:“温饱思淫欲,位稳生礼仪。见王叩首跪拜,于清妖何异!东乡称王,即纳四妻;前日,蒙得恩大肆选美,天王又得四十娇妻。天下若皆兄弟姐妹,萧得胜夫妇冤魂何诉?”
洪秀全擅宣杨秀清节制诸王,冯云山唏嘘不已,但闻听天王修缮天王府、民间广选妻、急抛《太平礼制》,冯云山心颤,自语:“天王此是懒于理政、贪安图逸矣!此山未穷此水未尽,孰管城外四万虎狼!”
某日,有人求见,跪地泣呼叔,云山问亲人们可好?听闻父母妻儿被诛,云山忽感己生式微,呜咽啜泣良久。是夜,云山收拾好形骸,与那侄儿走向旷野深处,烧几叠纸钱,遥祭亲人、过往。
此刻,永安天王府邸,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处,秀全正与父母妻儿谈风赏月。间或,有一男子入内,搭脉观望,笑问秀全伤风感冒可吃药否?
秀全亦笑,谓其妻赖莲英道:“赖弟汉英之医道,天国之翘楚。”
攻城月余,北路进展缓慢,赛尚阿无奈,再令向荣统率北路。为振军心,赛尚阿速至阳朔,招诸将议剿。
乌兰泰道:“吾四万之众,深壕广挖,四面锁围,待其粮绝弹尽,一举歼灭。”
向荣道:“此方,已用多次,发逆皆逃。吾以为围城必阙,三面围城,伏兵堵截,趁乱掩杀,方可全歼。”
赛尚私谓姚莹道:“向、乌两端,石甫大人有何高见?”
姚莹道:“依乌都统言,坐困毙敌。”
“坐至何时?四万人马,粮饷用度,可是大数!”
“吾赌半载,半载之后,永安城弹尽粮绝。”
赛尚阿道:“江忠源意,发逆屡屡突围,在吾只敢追尾而不敢打头。向军门只远蹑发逆之后,寻机歼其后队,发逆主力,则任之而去。吾令向军门截头,乌都统扫尾,另外诸军自腰攻杀,发逆必溃。”
姚莹长叹一口气,道:“自是绝好之策。人心齐泰山移,此乃贼之所长,吾之所短也。各路将士,唯向军门、乌都统可与发逆抗衡。然此二人却几为仇寇,中平圩,乌兰泰大败,向荣救迟。官村战场,向荣几没,乌兰泰一兵不发。吾尝居中调和,无奈积怨已深;面和心非,安能携手与共!”
赛尚阿道:“此哪是不和,是望彼速死!此事吾自与二将军理论,半载之后,吾四万大军,汹汹而出,逐逆于山野小道,发逆尚携万余老弱病残妇幼,怎言胜负难定?届时,吾将移营向军门处,观其杀敌。依石甫大人看,发逆自何突围?”
姚莹道:“吾四万大军,雄峙南北,西部大瑶山纵横,发逆必沿古苏冲窜逃昭平,北犯桂林。”
赛尚阿道:“如此甚好,龙寮岭、仙回岭一带,峡谷深渊,一望无际,吾以向荣据昭平掐头,乌兰泰占古苏冲去尾,其余各军,中间兜攻,何愁无胜!吾即刻上奏圣上,半载之后,粤逆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