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道三冷笑了一声:「不要通知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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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三间堂的东北,新日吉神宫。
北条纲成不久前刚从本家的传令兵口中得知了织田军离谱的去向,不得不暂停了攻势。等到斋藤军填不上了侧翼的三十三间堂后,才恢复了对新日吉神宫的进攻。悍勇的相模北条军以寡敌众,居然硬生生压着三村军和一色军两家打。北条纲成信心十足,只要斋藤军的援军从西边一包抄,就可以迫使三村军和一色军放弃新日吉神宫撤退——他当然不知道,斋藤军同样向着离谱的去向前进了。
非但亲临战线的友军们不知道,在东福寺统筹指挥的武田晴信同样没办法在密密麻麻的街巷间第一时间看清楚部队的动向。他只是隐约能看见七条大桥附近似乎有人头攒动,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鸭川的另一侧,六角定赖和朝仓宗滴自然也更是对织田军和斋藤军的行动毫无所知。他们正忙于指挥战斗,无暇顾及鸭川上的动静,隔着街巷也看不到什么。就算他们留意到了七条大桥上的异动,也断然不可能想到织田信长这个疯子居然完全不按作战计划行事,带着大军一头扎入火坑——而斋藤军居然还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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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织田军的,反而是北军驻守在新善光寺的部队——安艺毛利家。
「父亲?」比原本时间线上更早一年过继到吉川家的次子吉川元春本来正在新善光寺塔顶一刻不停地瞭望着愿教寺方向的战局,和其父毛利元就一起探讨着双方指挥的得失。然而他说着说着却发现,父亲半天没有回话,似乎是走神了。
当吉川元春扭头看向毛利元就时,发现后者正盯着东南的七条大桥的方向发呆。
「可能有人要过桥。」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视线后,毛利元就低声回答道。
「嗯?刚才那边是织田家的队伍吧?」长子毛利隆元疑惑地问道:「他们应该只有两三千人吧,怎么敢往鸭川西岸冲的?父亲是不是看错了?」
「先判断事情的真伪,再去考虑动机。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哪怕我们怎么想都找不出原因,但还是发生了。如果事情真的没发生,哪怕我们觉得对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那也还是没有。」毛利元就却是不由分说地摇了摇头,「三十三间堂燃起火光,没有立刻熄灭,说明打下三十三间堂的织田军并未停留,要么向北,要么向西,要么向东。」
「北边的六波罗蜜寺还没有竖起马印,说明埋伏在那里的友军并没有接敌,不然为了指挥全军肯定会用到旗帜。而东边的新日吉神宫方向,三村家和一色家的旗帜都有条不紊,不像是遭遇两面夹攻。只有西边的七条大桥那边明显有烟尘和躁动,肯定是有人经过。不是织田军,还能是谁?」
「隆景。」毛利元就向自己过继到小早川家的三子示意道,「带人去侦查一下。」
「是。」小早川隆景方才元服不久,少年稚气未脱,却已经是颇为干练
,领命后便带着一小队探马向东南而去。
「元春。」毛利元就又看向吉川元春,「带着吉川家的人,先行离开新善光寺,在七条大桥以北的街区内埋伏。」
「是。」吉川元春二话不说便拍马而去。
「隆元。」毛利元就最后向自己的嫡长子命令道:「下去指挥部队披甲,做好战斗准备,在新善光寺一带布防。」
「是。」毛利隆元也是欣然领命,但一向耿直的他,还是坦诚地向父亲提出了他的疑问:「但儿臣还是觉得有小题大做之嫌,那织田家怎敢如此行事?」
「永远不要小瞧你的对手,大意是要不得的。」毛利元就用严肃的口吻教诲道:「也向周遭友军通报情况,提防织田军可能的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