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随即双目圆睁,一个豹头环眼的模样,立刻出现在他记忆里。
陈宫明知故问:“黑?黑什么?”
“就是那黑厮。”
吕布一拳砸在石桌上,咬牙切齿:“环眼贼,欺我太甚。”
“张飞?若不是将军精确推断,险些忘了刘备也有嫌疑,将军上月为小沛解围后,据说那边正在大肆招兵买马...”
陈宫先是恭维吕布,提到刘备时故意点到为止。
“大耳贼以仁义自诩,这么快就忘了辕门射戟,真该死啊。”
“将军谬矣,您好意辕门射戟,人家却只记得夺徐州之恨...”
吕布听得怒气上头,直勾勾盯着陈宫问:“若让大耳贼成了气候,那不就是养虎遗患?明日吾便带兵杀奔小沛。”
“合该如此。”陈宫闻言大喜。
“可是...”
吕布话锋一转,突然变得为难起来。
陈宫追问:“将军有何顾虑?”
“刘玄德在徐州颇有声望,前次我亲去小沛解围,其实是受陈汉瑜所托,若冒我然去袭击小沛,陈家会不会有意见?毕竟受他们不少粮食...”吕布脸上写满了犹豫。
陈宫痛心疾首道:“若是陈家亲近刘备,将军更得除之而后快,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必须断了陈家的念想,再者将军前次辕门射戟,弄得袁术那边十分恼怒,拿下小沛正好表心迹,淮南这个强援,不可轻易丢弃...”
“公台所言,茅塞顿开。”
吕布听得连连点头,他搓着手兴奋说道:“我明日...不,现在就去找张辽整军,立刻发兵小沛。”
“兵贵神速,将军快去。”陈宫心里乐开了花。
吕布在下邳调动兵马,动静闹得并不小,消息很快就传到陈府内。
陈登匆忙找到陈珪,请示道:“父亲,孩儿的眼线传来消息,吕布正调动军队,似乎要去攻打小沛,咱们得想个办法拦下来...”
“不必了。”陈珪伸手制止,冷眼解释道:“侯成在昌虑被劫马匹,必与那莽夫张飞有关,别忘了下邳不止你一个聪明人,刘玄德有这么个闯祸的兄弟,活该有此劫难...”
“可您不是要用刘玄德,来制衡吕布么?”
陈登皱眉不解,心说二马竞速呢,
陈珪捋须答曰:“此事既被陈宫看破,再阻拦已经没有意义,天下诸侯不止刘备一人,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了,谁来主政徐州其实无所谓,能保障陈家的利益就行。”
“那就不管了?”
“不管了,老夫仁至义尽。”
“咱们付出十万斛粮的代价,才让袁吕两家产生些许裂纹,若是任由吕布攻破小沛,岂不让陈宫把裂纹修复?孩儿有些不甘心...”
陈珪仰首大笑:“哈哈,鸡蛋如果产生裂纹,你有什么办法修复?陈宫现在必定自满,自满的人很容易轻敌,为父刚才已经思得一计。”
“何计?”陈登满脸好奇。
陈珪轻轻招手:“附耳过来...”
十月下旬,吕布袭破小沛,刘备带着残部逃向豫州。
吕布得胜回到下邳,想通过韩胤向袁术表功,结果这位袁术的婚使,却在城中意外消失了。
而韩胤最后一次是出现,则是到陈宫家中赴宴。
“公台?不解释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