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走,自然救;
救不了,断后患。
昏暗的火光突然亮了起来,牢房里的身子转过来,露出范铮的面容。
“啊么,捉了三天的虱子,终于把你们钓出来了。”
火把接二连三地点亮,现出左屯卫翊卫以及右候卫翊卫的身影。
范铮是觉得一队人马日夜守卫不把稳,硬是找上官怀仁借了一队翊卫,联合设陷阱。
总算没有白费力,或许是觉得右候卫出城清剿山獠了,弥勒教的余孽终于出动救人,或者灭口。
弥勒教众人疯狂挥刀,冲向翊卫,那三脚猫的武艺惨不忍睹,单打独斗或许还能够坚持几下,合击哪里是翊卫的对手?
为首的汉子被制服,露出一张威武的脸,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牢中的治中看了一眼汉子,大惊失色:“这不是傅晟声么?他不是溺亡了么?”
被绑缚到不能动弹的傅晟声,嘎嘎笑了:“本教首是新佛下生佛,岂会死于区区水火?”
外头走来李义府,满眼钦佩:“贤弟这安排,我还觉得没必要,想不到竟立了大功。”
范铮淡淡一笑:“当日的判断,有个最大的漏洞,就是余春仁到底通过谁下手灭口的?之所以一直不走,除了等待朝廷新任官员,我留在诺水的目的,就是为了钓出他们来。”
至于来人是传说中溺亡的傅晟声,更是弥勒教的教首,那就是额外之喜了。
之前的“溺亡”,要么是以秘法闭气装死,要么就是替身。
“傅晟声,难道是傅大士之后么?”
范铮无限唏嘘。
好好一宗教学术流派,变成了千年毒瘤,以造反杀人为业,难怪后世诸朝都不待见。
无论怎么洗,石炭就是石炭,洗不白的。
报功的奏折,用六百里加急往长安而去。
加急最高是八百里加急,但那是非战事不许用。
别说,兵部驾部司每年花大价钱养的驿所,重要性在此时就体现出来了。
山獠内部正式分裂,愿意归降的寨子,重新到诺水县衙登记,以前的欠税范铮做主免了,嘱咐县令一定要遵照朝廷减半的章程办理。
几小坛子的鸟酢、上面满是蜀椒与食茱萸的毛冠鹿干,盘更香也送了过来,顺便再结了一贯有余的尾账。
买卖就是买卖,不要动不动扯人情。
倒是盘盈儿的出现,让范铮微微意外,妹娃子笑容绽放,一个拳头大小的毛桃捧在手心。
这一次,陆乙生长进了些,接过毛桃,简单洗了洗,递给范铮。
试吃只适宜没有信任度的时候,现在再试吃,难免就尴尬了。
范铮咬一口,桃汁飞溅,清香甜蜜且不腻味,微黄偏粉的果肉让人食欲倍增。
可惜这里的交通条件,要运到长安,实在太难了。
范铮粘糊糊的手,竖起一个大拇指,盘盈儿咯咯直笑。
誓死不降的寨子,也遭到了右候卫的全力围剿,再有溶洞也藏不了几个人,上官怀仁俘获寨老十人、山獠男女千人。
寨老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俘获的山獠男女,估计会迁至别处。
新任壁州官员到位,简单交接后,范铮、李义府押着余春仁与傅晟声,与右候卫一路班师回朝。
莫名就有了右候卫当仪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