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既然做了,就不好放下,至少装装样子还是需要的,无论是政令本质如何,总归是要面上漂亮。
张韩知道曹操不是真正的仁义善类,但已经开始拢揽人心了,就不可轻易放弃,否则日后反噬起来更加严重。
“我让昂儿去做了。”
曹操一句话,风轻云淡一般。
“原来如此。”
张韩登时懵了一下,没想到还能这么干。
让曹昂去,不光自己可以不用劳碌,还能将收归民心之任交托给这位长子,从现在起就在各方面培养他成长为豪杰人物。
若是曹昂可以一直康健雄壮的话,这还是可以计长远的策划。
然后就可以一直以“收安民心”去劝说曹昂,为曹氏奔波于田土之间。
“伯常,前几日你献出马镫改良的图纸,又是大功一件,我已经让军中铁匠尝试赶铸,但上次你与我说,此法还有隙,是何意?”
曹操本想等着张韩自己主动提及,奈何一直不说,而在这几日,他已请很多熟手工匠都看过了粗制图纸,又经过几次改画,开始打张韩那一副双铁马镫的铸子。
始终不知道所谓的瑕疵在哪里,这就让曹操更加难受,就好似一块温润的璞玉,偏偏里面有一点棉絮;又恰似风情万种的女子却从未经人事。
这种种感觉横在曹操心里如鲠在喉,所以非来问清楚不可。
他估计张韩可能是忘了。
“哦,”张韩登时恍然,“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这马镫不可张扬,应该只用于精锐,因为制作的工艺并不算很难,并非是什么创举,其余匠人没有制出来也只是因一叶障目。”
“主公且想想,若是大肆宣扬,在一战之后虽说可以令人眼前一亮,但也就等同于拿开了蒙在他人眼前的叶子,很快其余诸侯都会对此效法改良,接着就是北方诸侯、西凉铁骑等全都戴上坚硬的双铁马镫……”
“明白了!”曹操当场抬手,示意张韩不必说下去了,说得太明白了我会酸。
北方、西凉都有大片放牧的地方,战马比南方多,马商的价钱从北到南,那是一郡一个价格,骑兵这类兵种,可以极大提升战力,但同样打造一支骑军耗损也极大。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没马,不光是拥有马这种动物,还得是训成的战马。
张韩说得对,目前当世之人不去研究这些军备的细微改动,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你弄出来,不出半年就到处都是了。
怪不得这小子一直用白布裹好几层,假装用的布镫子。
感觉张韩憨厚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险的心。
“既然如此,便只在虎豹骑之中流传,确应该立刻去军营,伯常在家中休养数日,待挑选出精骑之后,再来参议。”
曹操转身去往军营之余,给张韩放了一个小长假,若是没有要紧之事,张韩可以一直休息。
“那行,这可以,多谢主公。”张韩一下子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很敏捷的不衣墨了。
这段时日等秋收,需要忙碌的事情不多,估计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关注一下其他天南地北的情报近况。
曹操:“……”
……
虎豹骑营地设在了东郡北部,选出精锐之后日夜操训,不光是个人勇武,甚至还有骑术。
在操训的闲暇,曹操命荀彧将近段时日功绩如实上报长安朝廷,免不了要动用一些荀氏的关系,求一封诏书以在名义上,得以坐稳兖州的位子。
对于此事,在张韩告假前一直持反对态度,他觉得告知周边就好,不必上报朝廷,毕竟上头谁都和曹操不熟。
甚至满朝文武现下当权者无论是西凉武将,还是士族名儒一党,都对曹操没什么感觉,可能还留存了当年的厌恶。
不过曹操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且无论他们作何反应,用战绩去恶心恶心那些人好似也不错。
简而言之,此时的曹老板,正趁着张韩告假不在身旁揶揄、暗讽的时候,触发了浪漫主义情怀。
我知道向长安表功不妥,但我就是要表功于长安!扬威至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