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我站在水洞里嘀呀。”他说道。
我是不会游泳的,所以水比我深,我就会沉。既然他是站在水里的,我对这个堰底还是知道的,所以就下去了。
两个人开始玩玩玩,没什么异常。结果好像是他给我打水,一个螺丝壳打到我脸上,使我产生了被侮辱感。我把这螺丝壳用力还给他,他再使劲儿丢过来。我往水里抓了几粒碎屑扔了过去,他好猛!连着淤泥碎屑泥汁一起扔了过来,我嘴里都是。
我吐了脏污,上岸来,去牵牛,两个人分别扬飙各自拉各自的牛回家。两个人两天没说话。
第三天,我爸去他家打牌,阴雨天气,我朝下面喊:“爸爸?”小薇站在塌子屋檐下,两手插袋,回答道:“您爸待完屋里。”两个人又说话了。
第三次,两个人邀起去小鬼堰里钓鱼,下午。这次去,他没有带核武器,我们拿的都是普通钓竿。结果没钓到,大概也快傍晚了。
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结果小鬼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我听见声音:“哪个在完堰里钓鱼啊!”
我和小薇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往堰里边上面地里的方向逃去。两个人到了岗上,小鬼熟悉环境,从岗上那么上来把我们拦截了。他喊道:“来,东西给我!”
我不肯,结果东西还是被他抢走,小薇的东西也被他拿走。他转身径自去了,看见他的背影,我大怒!骂道:“小鬼,把东西还我!”
“还把你?望都!”他人已经走到快堰堤那里了。
“小鬼,你不神!”我喊道!
“娃,你没得听!”
小薇在旁边轻声提醒我:“不讲得,焕黎,紧他啼。”
我又喊了一句,堰堤那里回了一句。
事后,小鬼亲自把东西还给了小薇家里,嘴里放话:“爱儿嘀娃和我吵,我就硬不给!”
我从堂屋里抽了一把镰刀,往后面上岗,然后下他堰里。看见他正在用一把伸缩杆在堤上钓鱼。我拿着刀走近堰堤,他惊讶的语气说道:“还拿刀和我搞嘀么?”
“把东西还我!”我吼道。
“你而今……”
两个人已经缠在一起了。
“你砍,老子今儿就赌你砍!”他喊道。
我实在没有杀他的意思,就是想吓唬他把东西还我。
我对他怒目而视,举刀要从他脖子横切过去,但他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我无法,感觉骑虎难下。
小薇的奶奶周嘎老妈和我们家友善,她知道上面发生冲突,老人家背着双手迈着老人的步伐上来了。她好言对我说道:“弟儿,把刀给我,完回啼来?听话。”
我不听,此时我和小鬼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我朝小鬼喊道:“您屋里比完屋里好些,老子自杀!”
“你自杀关我个*事!”
今天回想起来,他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没有要和谁比的想法,可此一句足以让自己被同情的名誉又跌入谷底。
乡邻们对我的同情分很高,不然分分钟的侮辱是可想而知的,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
我不听周啊婆的劝阻,反而对她训斥了一句。这时候小鬼的父亲没有生气,但是比小鬼要老道,他先是劝阻,说道:“弟儿,你看书嘀哈?”实际上他这么问,我无话可讲,可我已经气沮,但还是嘴硬,嚷道:“看书哪么嘀!”
“你要哪么嘀是呗?”他语气变得严厉。
“俺!”我喊道!
他还是没有随我的情绪走,他打算怒起来,又接着劝道:“你读书嘀哈娃得?”“我咧堰里投啊本嘀啊!”
我哭了起来。
“你把刀放都,放咧里,回啼。”他说道。
我竟听从吩咐一般,就把刀放在他面前,他坐在堰堤上。于是我转身回去,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对他说道:“你要把刀还我啊?”
“望都!还把你?”他一转温和的态度,语气挺凶。
我到了家里,洗了澡,吃了饭,躺在竹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电视。记得电视里播放的《雪山飞狐》,我看的津津有味!丝毫不以下面的吵闹为意。
奶奶为了我的事情,和那户人家沟通,乡邻对我的同情发挥作用,都说:“小鬼讲啊么的多?”这是把责任往小鬼身上揽一部分,也是乡邻妇人不愿意相信我是个不讲理的人。
听见下面小鬼喊道:“游婶娘,你问您弟儿,说我讲啊么得没有!”
奶奶回来便问我:“弟儿,小鬼讲啊你么得没有啊?”
我正在津津有味的看湖南经视《雪山飞狐》,如实回答:“他没有。”
奶奶于是就下去,说道:“或,没有喔!他讲嘀没有。”
我忍住困,希望把两集电视看完。公路上还在嘈杂,一顿好话,那户人家还是把东西和刀都还给了奶奶。
奶奶走上来,放好了刀和东西,叮嘱我:“弟儿,你再哈个儿不钓鱼,钓么得鱼,就待屋里。”
我电视看完就上床睡去了,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应该发生在19岁下半年)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小鬼堰里钓鱼了。但是这件事情是很值得自己反思的,可我没有。这为日后的冲动和判断错误埋下祸根。试想,如果刀稍微不慎……或者人家就是不给,我是不是要坐牢?会被判几年有期徒刑,不是没有可能。即使是运气和农户的同情在发生作用,使自己没有过早蒙难,可残酷的社会是会教训我这种人的。自己勤劳,有见地,但恰是如此,一旦自己在冲突中受了不可逆的伤,坚持不下去了,也是会“上梁山”的。
社会有一种罪,叫做“傻”,傻就是无视现实事物因遁的一般规律。生活在现实中,却不看现实,要么把自己碰的头破血流,最后又把别人碰的头破血流,难有善果。
后面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要发生,我会一件件写上,这是其中一件。作者感叹,这是天意!天意让傻子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