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小腹内的便意,以及胃部的饥饿感,凌易熟练地闭上眼,张开嘴,下一秒,一道中气十足的“哇啊”叫声,向着屋外传去。
声音只持续了几息就止住,但屋外的母亲张小鱼却是在第一时间就推开屋子的木门,一边走向床榻上的凌易,一边将被水泡的发白的手在腰间擦拭着。
被换完尿布后,躺在母亲的怀中,凌易吸食着自己的专属饮品,心中在思索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之前一個月,绝大多数时间里,凌易都在睡觉,偶尔的清醒时刻,不是在进食,就是换尿布。
这期间,虽然通过这一世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乃至隔壁的舅舅一家子相互间的只言片语,让凌易确定了是个使用‘炎黄通用语’的世界,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观,还有待探究。
婴儿的时间很慢,因为无所事事,唯有发呆。
婴儿的时间很快,因为容易犯困,一觉睡醒,就来到了黄昏。
伴着晚霞,凌小山扛着锄头,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将手与脸洗了洗,伸头看了看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妻子,就跑进屋内,看起了床榻上的儿子,凌易。
四目相对,凌易看着这个面容还有些青涩的父亲,面庞微黑,肤质略显粗糙,唯有一口大白牙与还算清澈的眼眸,显示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元素。
而凌小山,见儿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登时咧嘴笑了,龇着牙,笑弯了眼,一天的劳作带来的疲惫,都似乎消失不见。
忽然,凌易的眼神一顿,有些好笑的看向老爹头顶的头发。确切地说,是头发间的一根草叶。
似是注意到凌易的关注,凌小山抬手摸向自己的头顶,捋下来一根蓝色的叶片,在凌易面前抖了抖,喜道:“小宝是在提醒爸爸,头上有这根蓝银草的叶子吗?”
‘得亏不是个青草……’
凌易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心中有种忽略了什么的感觉。
接下来,凌小山笨拙的逗弄着凌易,凌易则是配合的张嘴、转眼、咧嘴笑,反过来逗着凌小山开心,父子俩都开心的笑着。直到母亲张小鱼一声“吃饭啦!”,结束了这一次的互动。
晚饭间,凌易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恢复着之前与凌小山玩乐时消耗的精神。
而坐在饭桌边的凌小山与张小鱼这对夫妻俩,则是一人一碗白米饭,就着一碟水煮青菜,吃的正香。
张小鱼的面前,还有一个小碗,里面是飘着几点油星的鱼汤。这鱼,是凌易的舅舅张大河,在村外几里远的河中捞到的,专门送来给哺乳期的张小鱼补充营养。
一个月来,据凌易所知,张大河只成功捕捞过两次,第一次是两条巴掌大的小鱼,第二次仅仅只有一条,两指大小的鱼,已经被张小鱼反复炖煮了三天。
也不知明明有着锄头等铁器的时代,为何捞几条鱼,都显得如此困难,凌易表示有些费解。
虽然大脑有些疲倦,但精神却有些活跃的凌易,正天马行空的发散着思维,耳边听着父亲凌小山献宝似得,将之前与凌易的互动一一道来。
“对了!”
只见,凌小山自怀里取出一根蓝色的草叶,伸到张小鱼的面前,晃了晃,嘿笑道:“看,刚刚小宝看到我头上挂着这个,就一直看着,提醒我……”
看着眼前摇晃的蓝色,张小鱼放下喝干净鱼汤的碗,抿了抿嘴唇,细声细气的道:“蓝银草?你啊,干活的时候……”
床榻上,凌易猛然睁开了双眼,复又眯着眼,转头看向饭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