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来。”徐顺康两手一摊，“从她的身上，我看不出艺术生的特性，也看不出夜行种的特性，像是……丢了身份凭证的那种艺术生，非要说的话，可能是‘不稳定状态的艺术生’吧，如果他们继续沉沦下去的话，也会变成‘夜行种’。”</p>
“啊？”林异有些迷糊。</p>
徐顺康摇了摇头：“不用感到奇怪，夜行种不是一个物种，而是一个范围很广的集合，它们并不是只有一种转化途径，所有变成那种状态的生物，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了的，都属于夜行种。”</p>
林异有所恍然，看来田不凡推测的途径也是对的。</p>
“也就是说，丢失了身份凭证的棋子就会变成夜行种，而夜行种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游走在棋盘上的幽灵？”林异总结道。</p>
徐顺康点了点头：“对。”</p>
“然后，夜行种再继续受到污染就会变成雕塑？”</p>
“对，不是……你这家伙有点不对劲，你一个晚上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的？伱脑子不会爆炸吗？”徐顺康瞪着林异，表情无比严肃。</p>
林异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讲：“可你说，夜行种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雕塑？”</p>
“蝌蚪和青蛙的区别。”徐顺康化身概括大师，简明扼要地说道。</p>
林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具体说说？”</p>
李慧鸢补充道：“可以的话，还是用我举例吧……”</p>
徐顺康看了李慧鸢一眼，继续道：“你如果无法找回身份凭证，就会在不断被‘雾气’侵蚀的过程中，从生理和心理上都产生变异，变成‘夜行种’，就像教室里晚自习的时候蜷缩在座位上的那些人一样。”</p>
“你的身体会逐渐适应‘雾气’，你对‘雾气’的需求就会像人对食物的需求一样变得渴望。但同时，正常的自然光会驱逐‘雾气’，以至于阳光对你而言就会像剧毒物质一样。”</p>
“在极端的时候，你甚至会因此而对含有‘雾气’的东西产生强烈的吞噬欲，这些冲动与嗜血的本能会逐渐占据的思想，直到将你彻底变成一种介乎于生死之间的怪物。”</p>
“你的身体也会变成具有一定塑形能力的物质，在阳光下，因为‘雾气’不足所以你无法维持人形，并且为了躲避阳光需要尽可能躲藏到没有光线的地方。”</p>
“而等到了太阳光开始变弱的晚上，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坚硬无比，就像泡在冰水里的石头一样。”</p>
“尤其是在‘雾气’弥漫的异常天气下，你的身体机能会异常活跃，甚至达到一种巅峰状态。”</p>
“‘斯夜行之物，披雾逐光，昼伏夜行，终成泡影尔’。”</p>
“这就是‘夜行种’。”</p>
林异听罢，若有所思，然后询问道：“那它们怎么会变成雕塑的？”</p>
“不是雕塑，而是类似雕塑。”徐顺康纠正道。</p>
“‘类似雕塑’？”林异微微皱眉，表情有些疑惑，“这个雕塑不是我理解中的那个雕塑？”</p>
他以为徐顺康口中所谓的蝌蚪变青蛙就是那个过程。</p>
徐顺康说道：“‘夜行种’和‘雕塑’之间，还差着一个档位的污染深度。”</p>
“还差一个档位？差这么多？”林异吃惊道。</p>
“就是差这么多。”提到雕塑，徐顺康的表情严肃了许多，“不要多问与‘雕塑’有关的东西，它们是位居磁场中心的恐怖之物。”</p>
“知道越多和雕塑有关的东西，就越是会拉近你和雕塑之间的距离，从而让你与它们产生联系……这种联系是比较致命的，已知的常规手段都无法让你在低污染区间内断开这种联系。”</p>
林异微微沉默，这次他适可而止，而没有头铁追问了：“那夜行种的那种雕塑化能说吗？”</p>
“这个没有问题。”徐顺康点了点头，“夜行种畏惧阳光，是因为它们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定型，说白一点就是还没发育好。”</p>
“它们的身体无法储存‘雾气’，也无法将‘雾气’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所以只要在白天，它们的体内就会像漏气一样损失雾气，从勉强维持人形变成那种软趴趴的烂臭状态。”</p>
“如果再受到阳光的照射，它们的身体就会雕塑化，变成你看到的那种石膏状的样子。”</p>
“这一点，其实我也无法和你解释清楚，只能说，夜行种们的身体构造就是那样。”</p>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更加具体……可以去问厨师。”徐顺康微微挑眉，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前提是你能进入食堂的员工通道，如果你在食堂以外的区域遇到厨师，那就得小心点了，他们可不是善茬。”</p>
林异若有所思：“好的，我记住了。”</p>
“嗯。”徐顺康点了点头，“还有没有吊事想要问了，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教室了。”</p>
林异便试探性地问道：“话说……你们要不和我再聊聊厨师的事情？”</p>
“滚滚滚！”徐顺康连连摆手，“和你说夜行种我都感觉已经僭越了，再和你说厨师的事情？呵呵，你要不把我头拧下来当魔镜来问？好了好了，我要回教室去看漫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去别人，比如说老大……好了，走了走了！”</p>
徐顺康说完就拉着谢华阳离开了这里。</p>
林异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其实还有许多疑惑，但徐顺康能够跟他讲夜行种的事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不好再缠着徐顺康问。</p>
毕竟，体育生的球棒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p>
至于问老大……林异忽而有些心生敬畏，生怕回答他的不是老大，而是老大的脚。</p>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p>
14:30。</p>
聊了17分钟，得到了一波有用的信息，算是血赚了。</p>
“还剩下一个小时，时间紧迫，我们去下一个地方。”</p>
林异说着便带着李慧鸢离开了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