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东一边接电话,一边暗自庆幸电话不是来自于堂弟。
大金约完会,还会再给陈逸东打电话,汇报他约会细节。详细到俩人吃了什么菜,菜什么味道,说了什么话,亲密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时间和精力要是允许,他还会来找陈逸东再一起续杯黄浦江边的深夜咖啡。
陈逸东从前超不耐烦这样的“黏腻”电话。自从生了心要攻略妻子的朋友们,让她们成为自己的说客后,他突然感兴趣起来。
他放下手游,答应一起吹吹夜风,换衣出门。反正蔡颐又出差,家里只有一人一猫。
“许哉哉什么性格?”落座后,陈逸东问。
“很复杂,很难描述。”没毛病,性格都很复杂,难以一言以蔽之。
“她好相处吗?”
“难说,看心情。”
“你喜欢她吗?”
“说不清楚。主要是我也没有选择余地,其他女孩子跟我见过两面就没时间了。她是唯一一个时间合拍能再见的女孩。”
陈逸东在浦江畔咖啡店的露台藤椅沙发上深深看大金一眼。夜色深沉,消融了他怪异的目光,又一次保护了大金纯真的心灵。
远处的浦江大桥被霓虹灯装饰得灿烂夺目。有沙船从江面开过,有时候会鸣笛一两声,在船笛声中,气氛顿起。陈逸东爱死这繁华的夜了。
“你这恋爱谈得有劲吗?”陈逸东不解地问道。
本是一句暗含否定的话,大金却一本正经正面作答:“吃午饭的时候,或者工作累了放松的时候,想到自己有人可想,还是挺开心的。
下班回到家,我听从你的建议,给她打个睡前电话,电话结束,心里还是很愉快的。
周五晚上,想到周六要约会,也会高高兴兴洗个全澡。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怎么样,我对自己的恋爱状态挺满足的。”
“大澡”,“全澡”是懒人大金独创语境,意思是头发、身体和脚都洗了。
听完大金的话,陈逸东只有一个想法:阈值。
当以往经历的事件的幸福体验越高,幸福阈值越高,相应的,下一次获得幸福感的难度也随之增高。
像大金这样不曾在爱情中体验过狂风暴雨的,吃个饭牵个手就能让他感到幸福。算是傻人的福报吧。
“人生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着急,慢慢来。”陈逸东感慨道,“让幸福慢慢地、持续地到来,这样生活更有盼头。”
大金似懂非懂,但他明确爱着此刻的祥和及安宁,于是乖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