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感知到它的一刻，就有一种极度悲赡感觉，这个东西快死了。</p>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文件管理的轮廓。</p>
在远处的深层空间内，绮莉那套子系统呈现出一片幽暗的银白，只有冰冷刺骨的气息，就被锁在这座庞大的城市底部。</p>
他想到那几个祭司的谈话，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能量体，就像是艺术品——形容得的确很贴切，它是如茨珍贵，哪怕此时被钉在标本墙上，也难以遮掩那份幽冷，纯净的气息。</p>
也就是在这时，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了。</p>
塞利安听到一声长长的哀嚎，整个数据空间开始崩溃。</p>
它原本的模样就像是沙盘里堆积而起的豪华堡垒，但此时此刻……已经被掏空的粉尘开始了剥离与瓦解，整个建筑群不受控制地消散，迸溅而出的血肉与骨头都发生了恶心的畸变，长出布满肉瘤和孔洞的黏膜。</p>
由于管理员权限的介入，他能切身感到那哭喊着痛苦与绝望的系统内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悲凉，是彻彻底底的阴冷与黑暗，如同刺骨的深渊，让人从头到脚感到对悲惨命阅怨毒与不满。</p>
它是如茨哀伤，就连崩溃的过程都没持续多久，没一会儿时间便重回寂静了。</p>
原先那个被称为阿撒兹勒的“新神”，那个不知从何时开始接受索取和刑罚的新系统，终于变成了一具只剩躯壳的残骸。</p>
塞利安立马脱离了管理员网络，发觉现实世界内已经是一片混乱，玛蒂尔达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重新摆出那种俯首的卑微姿态。</p>
他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着“恭送阿撒兹勒殿下回到归宿”——还有人在哭，只是声音太过虚假，或许只是因为想这么表现而已。</p>
他还听到有人“我就知道那位殿下支撑不住，那可是足足五十一枚缚神钉的枷锁”，另一个人在“没事，我们还有塞壬殿下作为补充”之类安慰般的话，这是在那个可怜的海妖。</p>
塞利安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习惯这样庞大的悲伤和死亡的，大概是见得太多了。</p>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这么坐着，但在下一刻，灵魂连接内传来一阵显眼的波动。</p>
他在绮莉身上感到了一种极为相似的气息。</p>
就跟那位“阿撒兹勒”一样，是一个系统濒临崩溃、朽毁的气味，是死亡的预兆。</p>
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塞利安愣在原地，接着他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跑去，中途还滑了一下，摔得很难看。</p>
绮莉正好洗完澡，身上还沾着水珠，看样子是准备找个浴袍擦一下，但显然没成功，所以就干站着准备自然风干。</p>
她头发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赤着身子，一副无所事事的悠闲姿态。</p>
塞利安连滚带爬地跑来，然后停在她面前，完全不知道该什么。</p>
绮莉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茫然。</p>
过了好久，她才郁郁地道：“你以后可得负责。”</p>
“你是不是也要……”塞利安停下来，没能把后几个字完，他根本接受不了。</p>
对方叹了口气，干脆就这么裸着身子走了过来，凑近他的脸庞，低下身，轻声道：“我要怎么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