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他受不了……没人受得了这些,怎么会有人能忍受这种场景,太恶心了。
绮莉喘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他们才迈了几步,又听到有谁高声喊了句“献祭开始!为了我们慈爱且伟大的神!”
塞利安吐了一会儿就止住了,狼狈地抓着她的手起身,又不受控制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惨叫声和枪声就没听过,他看到那婴儿已经彻底变异了,原本属于人类的部分不见踪影,被某种险恶且狰狞的动物头颅替代——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就是很令人反胃。
大概是觉得场面太过反人类,有谁对着那怪物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一击把那孩子的头都打烂了,血浆和肉沫四处飞溅,洒得整个祭台都是,受害者头颅残留的那一部分落到地上,变成另一种畸形的状态。呈现长条模样,仿佛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还长出了人类的嘴巴,内里只有参差不齐的长牙和腐烂的舌头,它发出尖细痛苦的咆哮,在说“好疼好疼好疼好疼”,接着就结束了。
人群里有个男人忽然跪倒在地,弯腰吐了出来。
那女人懵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然后慢慢爬到尸体的旁边,仿佛没有痛觉般,茫然地抚摸着那孩子已经成了碎片的脑袋,完全不介意手里沾着的脑浆和骨渣。
她声音颤抖得很,管那堆烂肉喊着亲昵的称呼,一直这么叫着,仿佛这些触碰和呼喊就能让它醒过来、回应似的。
而她的丈夫——大概是不敢过来认领尸体吧,反正这会儿的时间还在吐,腿也抖得根本不像个人样,神情扭曲到了极致,显然是情绪崩溃了。
周围就这么静滞了好久,一个披着黑袍,使者模样的人从另一头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祭台上的画面一眼,随后冲着那位母亲说道,“你,有罪。”
对方仍抱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个劲儿的呼唤着它生前的名字,就这么蜷缩在角落,没有一点儿要配合的迹象。
不过黑袍男对这反应显然非常熟悉,他转过身,对着人群说了好几句“这就是异端的表现”,“神明不会喜欢这样的贡献”,“她会是新的祭品”诸如此类的话,然后两个较为强壮的男人走了出来,硬把那女人往祭台中央拖,过程极为粗鲁。
对方歇斯底里地发出喊叫,疯狂的挣扎,完全崩溃了。不断说着诅咒的话,又神经质地哭了起来,尖叫响彻整个贫民窟,太过凄惨,令周遭围观的居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行刑者们把她固定在一个类似断头台的地方,他们能清楚地看到那女人失禁了,人群里还有个谁喊了声:“把她的衣服扒了!”
这提议让一部分人笑出声来,但恐惧血腥的氛围丝毫没有散去。
塞利安呆呆的看着一切,在他有周围一堆抹除程序即将启动的窗口弹出,象征着宿主的情绪波动,远比之前的警告还要猛烈,几乎是以一秒百个的幅度在增长。
绮莉叹了口气,捂住他的眼睛,又不放心地抱住那人的身体,低声说:“别再看了,你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