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中央区域,绮莉之前进入的门扉已经彻底被堵住,继而被同化成无数腐烂区域里的一员。
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那些曾折磨过无数演员的病区缓慢地长了出来,逐渐构成一个不再颠倒的国度——每一寸侵入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手术刀、火钳、装满不知名药剂的试管,还能听到受刑者被切割的黏腻声响。
这新生出来的世界与奥利维弗引出的那股力量完全不同,更加的庞大和黑暗,是一片蒙蔽你知觉,只为了生产痛苦的空间……它仍在不断地进化和改良,试图让血腥和死亡成为这宇宙的基调。
那些受害者的尸体被接连吐出,此时呈现出来的姿态并没有在道具室里看到的那样残缺,尽管依旧饱受凌辱和分解,大概是塞进去的工具变得更加有稳定性,是铁架或是支撑板那样的玩意儿,它们歪歪扭扭地黏在一起,终于爬了出来,甚至远看上去和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塞利安觉得自己仿佛又被带到了那看似光亮奢侈,实则内里只有黑暗的舞厅里,它永恒地存在于此,整个世界只剩下被苦难和饥饿侵蚀得发黑的眼瞳,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面前来自二十七区的生物们经过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黏合重组后,变作一颗毫无伤痕,模样精美的头颅,仍在说话,声音更加有质感。
“抱歉,其实这种血腥风格并不是我原本的意愿。”它轻声慢语的讲,“但每一个新生儿多少都带点……让人恶心的东西,世界也是同理的,在经过定量的摄入养分和教育之后,它们会变得很完美,很讨人喜欢。”
塞利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此时距离绮莉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她仍旧没回来,或许是遇到了点困难,但这问题可没办法多想——他突然开口说道:“复制粘贴?”
对方愣了愣,大概是有些意外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跟自己说话,很快就笑得更加柔和,它看着塞利安,几乎痴迷的去看,眼瞳内没有多余的情感,就是欲择人噬的黑洞。
“你也可以叫我巴里特。”
它顿了顿,像是觉得只回这么一句话不够友善,于是又补充着说:“我在建立一个一种能让所有人都感到幸福、没有仇恨与埋怨的新世界——为此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和爱,你跟你的朋友们都会被这份爱所折服的。”
塞利安朝他笑了起来,那是一个灿烂、帅气,天下太平的笑,却令人感到有些违和。
他在很多地方听过这样的话,在阿卡姆城每周都会举行的聚会,在影视圈内导演楼的会谈室里,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怪物们崇尚爱的处事方式——“不同种族之间的爱才是最感人的”,“爱能让你吃掉它们的时候不那么愧疚”,“爱是你杀掉某个孩子时感到的灵魂升华”诸如此类的,他想那是可能是对的,只是描绘得有些变态,可没人有这种能力,就比如他自己。
他盯着屏幕里的人形,那些噩梦生物爬进现实,仍旧发出不似人声的大笑和呻吟,它们被爱所笼罩,能畸形而幸福得活下来。
“我发誓你一定会喜欢的。”巴里特人性化地叹了口气,话里带着能将整个世界冻住的寒意,“只是需要一点点调教而已。”
下一刻,来自整个二十七区的攻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