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群一片无声,内里的黑暗浓厚如胶状物,仿佛把所有能透进来的光都吞食殆尽,外围铺满了钢筋和已经锈了的铁架,乍看上去真像个巨型笼子,有荆棘般的植物缠绕在边缘,闪着红色的亮点。
在这么一个光线极暗的环境下,眼前更像是二十七区的一部分,没有哭喊、求饶和其他人能发出的声音,是个逃不掉的牢笼般的刑场。
他们照着入口提示的引导图往楼上走去,穿过长廊和岔道,最后在顶楼的通道里看到一批穿着手术服的工作人员,正往尽头房间走去。
“进展怎么样了?”有人提着一桶的铁钉和玻璃碎片,朝同事问道。
“完全没点反应,就跟死了一样,要不是还能眨眼睛的话,我还以为被玩没了。”其中一个回答道,“不过他也没反抗,大概是准备接受调教了。”
“赶紧弄好了送到二十七区,代理负责人已经催了很多次了。”
这些人说到一半,又聊了几句中午该吃什么,有人怀念着说某个女演员的大肠和肝脏口味独特,是那种你尝了一口就巴不得死在餐桌上的程度,引得同行的几人都很向往。
“诶,我们到时候把他也留下一部分呗。”话题谈的正起劲,就有人这么提议道。
“那得问问代理负责人怎么想了。”另一个人对此表示可以尝试,他已经很久没品鉴过年轻人的血肉了,“反正到时候得变成电影npc,不如让我们开开荤。”
塞利安心想,好吧,这些话的内容很恶心,但就是奥利维弗想要的结果——吞食和死亡,经历完这些后他就不需要再思考任何事了。在普通人看来这惩罚是变态且窒息的,但对于那孩子而言,只会是远离痛苦的最佳途径,破碎而悲伤。
那些人的话还没有个结尾,绮莉在地上随便捡了块玻璃片,随后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一切嘈杂和对同类的啃食欲望都化为具具被完全切断脖颈的尸体,再消失于世间,好像淌出的血浆本身就带有人性化的怒火和惩罚。
她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回头见塞利安还停在原地,又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抱怨道:“能不能快点啊。”
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还坐着个在修指甲的员工,接着便在茫然里被突然跳出的玩偶瞬间啃掉了脑袋——塞利安完全没搞懂它是怎么跟来的,出发前他还特地让它们回影子里睡觉来着,后者骄傲的说是因为自己变小了藏在口袋里,而英雄总是要从天而降以此刷点时髦值。
然后它就被连哄带骗地丢回影子里去了。
塞利安刚开始没找到奥利维弗在哪,房间里到处都是用来折磨人的刑具,还有许多染着血的纱布和绷带,他往里翻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堆满垃圾的一角里看到了那人的脑袋。
准确来说,是只有头了。
身体被藏在床底下,离得不远,只有五六米的距离,衣服脏兮兮的,腿上插满了手术刀和针筒。头的那一部分除了被剥离出去以外也没什么伤,末端连着些许脊椎,正跟蛇尾一样缓缓扭动。
塞利安停在原地,不是很确定对方是否还活着,那孩子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没任何反应。
绮莉正在桌上找烟,注意到这一幕后,慢悠悠地走到奥利维弗面前,蹲下身,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随后说道:“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