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塞利安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他思考了没一会儿,选择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前几秒没出声,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绮莉还在面前把一个个胎囊扯出,再将它们丢在地上——这些模样畸形的生物遍布血红色纹路、脂肪和血管,蠕动时又酷似张人脸,她把所有的链接器都扯出来后,单膝跪在地上,从后腰抽出那把餐刀——此时已经有些破碎,这是把随意的武器,她一刀刺过去,把它变作两截。
接着又是四刀,直到那玩意彻底停下来,死了。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塞利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些链接点在其他地方还分布了几百个,我已经托人帮你处理完了。”
对方停了停,电话里传来一阵枪声与爆炸,持续了十余秒后,他又说道:“你那块区域的‘门’我也直接开了,欠你的人情就这么还清了。”
通讯被切断了。
接着,绮莉那边发生了变化。
他们周边的那些实验体开始迅速腐败,枯萎。躯体开始发紫发黑,如一片泛着油光的烂肉,速度极快,最后只剩下些软膜,顽固地黏在床底,但接着也萎缩下来,变成一堆人体垃圾。
她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动作随意地把刀丢到地上,像个熟练工那样停在原地,扫过这片空间。
那是种捕猎不算完美的无奈表情,而塞利安能看到这一瞬间,她眼里的疑惑。
接着,他们都听到某种遥远的,仿佛号角般的声音,塞利安往后退了一步——于他前方二十英尺的空间出现一堆乱码似的雪花噪点,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似的,让人联想到动态记录里的恐怖场景。
噪点没维持多久,形态就发生了变化——那场面就像是二人面前的空气被抽掉了一帧,空间的边缘开始破碎,继而露出内里的景象——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门栋,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门的表面布满虫洞,能看到更深处有什么,类似走廊和房间,它们饥饿吞咽着蠕动,仿佛在捕食什么。
没几秒的功夫,空间又发生了变化,塞利安看到无以计数的扭曲人脸在虚空里浮现出来,大概是地狱的某个角落,而这些人正处于极为可怕酷刑的痛苦中。
那形态在极短的时间里持续着变动,就像在寻找最为合适的切入点,随后终于固定和镌刻在那里,具现成实质的纹理。
一座庞大恢宏的建筑自虚空内生长出来。
那便是通往深层地狱的“门”。
四周镶着各类扭曲的肢体,通体接近七米高,表面层层叠叠盖着污血和碎骨,看上去如此的古老、恐怖,仿佛有无数人惨死在此一般。
它内里展现出来的路径是一片幽暗的泥地,肮脏无光,非常破旧。
路径由几块平砖铺成,只向外延伸了不到半米,其余大部分时间都长长地伸入进门内。
绮莉看好一会儿,又往塞利安身上瞟了好几眼,接着凑近他了许多,一副不信邪的样子说道:“再开一个给我看看。”